当时钱聋的马仔兆惠打垮了准噶尔部所有军事力量,然后向钱聋老狗发函说:“主子,从你爷爷到你爹再到你都一直在打的准噶尔今天终于被奴才打下来了!你看准噶尔人该咋处置?等您回复哟亲!您最忠心的奴才·兆惠。”
然后钱聋老狗就对兆惠下达了将准噶尔灭族无论男女老幼,悉数杀掉的命令:“总以严行剿杀为要”,从此,不可一世的准噶尔部落成为了历史的记忆,准噶尔这个名字也成为了一个盆地的前缀。
现在,明兴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执行“总以严行剿杀为要”的政策。
但是吧,人家兆惠剿的是准噶尔,而明兴这个山东巡抚要剿的却是自己治下的百姓。
这多少让人有点儿腻歪。
跟在明兴身边的颜向清眼见明兴脸色越来越臭,有心想要离明兴远点儿,却又碍于自己这个沂州知府的身份无法远离,无奈之下只得向前凑了两步,说道:“抚台大人,前面不远处就该到蒙阴县了,究竟该如何处置,还请抚台大人示下?”
明兴阴沉着一张臭脸,冷哼一声道:“还能怎么处置?自然是以严行剿杀为要。”
听到以严行剿杀为要这几个字,颜向清当即就被吓了一跳——连明兴都知道的事儿,颜向清颜大知府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人家明兴是姓富察的,就算再怎么搞严行剿杀那一套也不为过,放到万岁爷那里可能还是大功一件,而自己这个汉人知府,又岂能跟姓富察的满大人相比?
只怕到头来,最终还得是自己这个沂州知府背起这个黑锅!
想到这里,颜大知府甚至恨不得明兴直接改叫朱明兴算逑。
只是还没等颜大知府想好怎么劝说明兴别搞“总以严行剿杀为要”那一套,却见明兴手里拿着一根千里镜打量了远处的蒙阴县县城,继而又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颜向清心中惊疑不定,试探着问道:“抚台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明兴将手中的望远镜收好,伸手捋着胡须笑道:“真真是天助我也!那蒙阴县的城头上插着朱字反旗,怕不是那朱逆正在蒙阴县城!”
颜向清顿时心中大定。
屠一个县,跟找不到朱逆的人影而屠空一个府,这两者的差别可是天高地远!
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后,颜向清才向明兴拱手道:“恭喜抚台大人,又要为万岁爷立下大功了!”
明兴冷哼一声道:“本抚何曾想立下什么功劳?只是那朱逆实在是欺人太甚,不感念万岁爷隆恩也就罢了,反而三番五次的挑衅朝廷,简直是死有余辜!”
说完之后,明兴便向着身后的一众马仔们挥了挥手,吩咐道:“来人!传本抚的命令,将蒙阴县团团围住,不许走脱了一个!”
明兴身后的众多马仔们当即便嗻的一声拱手应下,接着便各自领了自己手下的兵丁向着蒙阴县城围去,待离了城墙约有一箭之地后,众多鞑子兵丁便停了下来,等待着明兴的吩咐。
明兴冷哼一声,催马向前行了一段距离,在众多鞑子兵身后停下,喝道:“来人!擂鼓!”
然而还没等明兴的手下擂响战鼓,蒙阴县城头上却响起了咚咚咚的鼓声,连响三通才停了下来。
朱晓松身穿一副刚刚赶制出来不久的明制盔甲站在蒙阴城头上,望着城下的清兵狂笑道:“乖孙儿,你朱爷爷在此等候多时了!”
颜向清忽然想笑——明兴说干不掉朱逆就认爹,朱逆却张口就是朱爷爷,这他娘的不是岔辈了吗!
只是转念一想,颜向清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姓朱的喊乖孙儿,那他娘的不把本知府也给骂进去了吗?
想到这里,颜向清忍不住怒火中烧,凑到明兴身边后拱手拜道:“启禀抚台大人,想必城头上那人就是朱逆,此子如此猖狂,万万留他不得!”
明兴同样也是怒不可遏,只是无论满州马甲步甲,还是自己手下的抚标,陈泰来手下的河标,又或者是绿营都没有装备火炮,要不然的话,明兴早就下令一炮轰死朱晓松了!
明兴阴沉着一张臭脸道:“区区一个只晓得逞口舌之利的竖子而已,居然如此猖狂,陈泰来何在!”
陈泰来当即便翻身下马,行打千礼,拜道:“卑职在!”
明兴道:“你且率你河标三千兵马攻城!若得入城,此次算你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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