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沁人心脾的恶臭味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对于方法青来说,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
他阴着脸,嘴唇哆嗦着:“你你究竟什么修为,居然能把半个山头都削了?对着空气乱放法术很有趣吗?”
顾曜讪讪的举起手里的锦囊:“方叔,你听我说,山上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鬼修袭击我,他出手毫不留情,法力很是高强,差一点点我就要被他杀了,所以动静大了些。”
方法青双眉微微竖起,感应了下四周,抽了下鼻子道:“嘶,刚刚我心神乱了,居然没发觉空气里的阴冥鬼气如此厚重。”
他抬起手,指间银光微微闪烁,居然从空中析出了张方方正正的纸,上面显现出了六只小鬼和那扇若隐若现的鬼门。
不过那只黑幡小鬼有些奇怪,与其他五只鬼相比,格外模糊,周围还有黑白两色的线条包裹,不知是不是因为它被消灭而其他小鬼只是被封印的原因。
方法青仔细看看那纸,面色变幻不定,最终叹了口气:“看样子,是着魔的前辈对你出手了,结果不小心毁掉了这里。”
他将那张纸折叠了几下,塞进怀里:“走吧,与我下山,与我二爷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办吧。”
从腰带里抽出一沓符纸,双手食指中指缠着符纸绕着施法,在用力一挣,一沓符纸化作漫天的粉末飞向空中,融入空间之中,似乎是定住了这一片。
“走吧。”
方法青看看四周,深深望了几眼原本石碑的位置,对着顾曜喊道。
两人下山的途中,顾曜欲言又止。
到底要不要告诉方叔是我感悟到了地煞术,之后发生了某些变化,导致石碑崩坏,因此才引来那鬼修,发生了大战?
他这边纠结时,方法青已经是带着他找到了那二爷的住处。
方法青的二爷名叫方学真,他带着两个徒儿就住在顾曜登岛的南边,他们的屋宅院子门口都刚好对着那处,只要有人出现,就能第一眼看见。
两人进入院子时,两个道童,正站在院子里扎马步,方学真手里拿着把戒尺,正在严厉的指点他们的动作。
“这两个道童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在练基本功?”
顾曜瞟了两眼,没有说话,只见方法青快步走到方学真身边的,低声附耳说了几句。
方学真的面色也是如同烟花般灿烂变化,在看到那纸张上的鬼后,更是凝固成了铁青色。
“行了行了,你们两进屋诵经去。”
将纸张一把攥在掌心里,他挥舞这戒尺,将两个道童打发进了屋子,把屋门在外面关紧之后,踱步到顾曜面前,双眼死死盯着顾曜:“你什么修为?具体点。”
顾曜脑海中升起一个问号:“练炁化神圆满,三寸阴神。”
“三寸三寸”,方学真念叨了几句,又扫了眼方法青,“那你是如何从他手上逃脱的?”
顾曜敏感的问道:“您认识那人?”
“自然是认识的,这洞天内残存的人,我都认识,只是不知道还有谁。”方学真眼神迷离了下,呢喃了几句,又定神看向顾曜,“你是怎么从他手上逃不对,你是打赢了他,不然不可能站在我面前,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气势一下变的凌厉了起来,手上的戒尺上,九个古朴的文字一闪一闪,似乎要动手。
顾曜刚张口,方法青一下挡在了他的身前,沉声道:“二爷,每个人都有秘密,你现在不应追究这个。”
方学真气势停滞了下,随即迅速衰落了下去:“对对对,青儿你说的对,现在上面一团糟是吗?”
青儿顾曜瞟了眼方法青有些发红的脸,憋住了笑,方法青四十岁的老大叔了,居然还被人这么叫。
方学真在院子里打了两圈转转后停下脚步:“走,我们先上山把石碑找出来,看看有没有损坏,若是石碑安然无恙,那给你这朋友些补偿,送他离开。若是石碑”
顾曜插嘴道:“石碑变成了一堆石块。”
方学真一凝:“你亲眼所见?”
顾曜点头。
“那就糟糕了,青儿啊,你带着我那两徒儿出去,现在就出去,请掌教真人来,告知他有大祸,必须要他出手才行。”
方学真微微挺胸:“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那山崖当年塌陷,石碑镶嵌在了山崖之上,是因为当年有几个人他妈走火入魔的研究地煞术,心生嫉妒,担心他人抢在之前领悟,所以互相下黑手。”
“那些扰人心神的恶臭味,还有靠近石碑会产生的心魔,都是那几个人的作为,其中有一人感悟了些许皮毛后,觉得自己快要得到了,竟然是勾结洞天大势,连接上矛峰与外面茅山之灵,设下了个手段。”
“只要有人参悟了上面的法术,石碑就会损毁。”
顾曜听到这儿,也是放下了心:“搞了半天,石碑被毁掉,是因为我参悟到了定身术啊,还好好好,那跟我的关系不大了。”
那边方法青朗声问道:“二爷,这些事,你为何过去不告诉我?”
方学真握紧了戒尺:“因为你本来天资就一般,我也不觉得你能感悟到啊,再说你后来又总纠结这纠结那,二十年没回来,跟你说有什么用?”
“行了,别废话了,既然石碑损毁了,那这个家伙一定是感悟到了上面的定身术。”
这人也知道那块石碑上是定身术,顾曜瞄了眼他。
恰好此时,方学真又看了眼顾曜:“所以你能打赢他,也很奇怪,不过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他修为如何,但一定很是难缠,你们赶紧去请掌教,我自会拖住他。”
顾曜急忙道:“前辈,其实我悟到了定身术,所以那家伙才疯了一样。”
空气一静。
方法青慢慢转身:“你悟到了?”
方学真:“你”
他断然道:“不可能,我悟了五十年,那家伙少说也悟了五十年,我们都是绝顶天才,这般努力也只摸到了皮毛,你一个没毛的”
“定!”
顾曜抬指向方法青定去。
方学真险些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看着方法青的样子,他走了过来,伸手戳戳方法青的胸口,有些不敢置信,又用力戳了戳。
看着方法青眼睛都凸出来了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倒退一步,有些迷茫的看了看顾曜,抬起一指,对着方法青:“解!”
方法青纹丝不动。
“解!”
“解!”
“解啊!”
方法青好似被捞出水许久的鱼儿猛然回到了河里一般,弯着腰,大口喘着气,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你们两”
他还没说完,方学真又是一声“定!”
再次定住之后,他看向顾曜。
顾曜明白了他的意思,随意解去了方法青的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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