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曜倒吸口凉气,他从背后取下画卷:“道友,你没有见到你道侣的肉身?”
“它的魂魄,就在这画里啊。”
乐生瞪大了眼,身形如风,在黑暗中留下一串幻影,伸手抓向画卷,要抢这画卷,被顾曜挡住:“道友莫急,这画卷有大问题。”
乐生不听,手臂化为冰玉,顾曜不得不施展金光咒,一记火行雷打出,将他炸飞后出声道:“道友莫急,你没有我的神通法术,见不到它。”
“你以往进去过那么多次,可有一次能看见它?”
乐生刚欲再来,听到顾曜这话,一下僵硬住了。
片刻后他苦笑一声,收手道:“道友说的是,我失态了。”
“这边请。”
随即他摆手示意道。
顾曜跟着他,来到另一个院子内。
“此处是我的居室,有些简陋,道友莫怪。”
请顾曜坐下后,乐生端来茶水,迫不及待:“道友你先前说,瓶儿的魂魄在画里?”
顾曜大致将情况说了一下。
乐生的面色如同打翻的颜料板般,各种色彩变化不停。
最后叹了口气:“原来我当年在画里快活时,瓶儿居然就在旁边看着,我我还有什么颜面再去面对它。”
顾曜忍不住吐槽道:“你老婆被拘了魂囚禁在里面,你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干活时被看了。”
“失礼失礼了。”乐生回过神来,有些惭愧。
随即他问道:“那道友,你那可以看到瓶儿魂魄的法术可否相传,贫道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顾曜叹气:“道友,这个术法就算我想教,可能也传不出去,天下可能只有我一人能学会,我学会的方式还格外特殊。”
“这样吗?”
乐生面露失望,端起茶杯:“道友请用茶。”
顾曜端起茶杯,刚要喝,鼻子一嗅,面色一凝。
鼠尾草的味道。
这乐生看着像个好人唉
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茶杯:“道友,你想当个好人吗?”
乐生放下茶杯,迷茫:“这是什么话?贫道自然是正人君子。”
“那你为何要在茶水里放鼠尾草呢”
鼠尾草三字一出,乐生神色一变:“鼠尾草?怎么可能?哪来的鼠尾草?”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看看,递给了顾曜,同时接过顾曜的杯子嗅闻,在顾曜惊讶的眼神中一口喝下。
“哪有什么鼠尾草?”
顾曜:“”
他看了看乐生的杯子,闻了闻这味道:“道友,看起来,你已经这茶是什么人做的?”
“我的弟子。”
想起被自己扔在路上的三人:“弟子?你有几个弟子?”
“三个记名,一个入室,这茶水便是我的入室弟子所烹制。”
说着,他高声喊道:“修诚,修诚,过来!”
随着他的呼喊,一个穿衣整整齐齐的小道士从门外跑了进来。
这道士的面容格外有趣,半边雪白,半边漆黑,白色的这边,看着是个老人,漆黑的这边,又是无比的年轻。
当真是好生怪异。
这小道士进来,一下跪在乐生面前:“师父,呼喊徒儿有何吩咐?”
“这茶水内有鼠尾草?”
顾曜注意到这小道士身子一颤,随即哭喊道:“师父冤枉啊,徒儿怎敢做这事?更何况师父修为高深,鼠尾草又能对师父起什么作用?”
这小道士的声音,也好像是两个人的声音,一老一少,夹杂混合,扰人魂魄,顾曜脑海阴神又是一震。
“这倒也是。”乐生的神情倦怠了些许。
小道士继续哭嚎道:“师父,定然是这人图谋不轨,想要夺取您的仙法,您快快”
随着他的话语,乐生的眼神逐渐迷茫。
顾曜颇有兴趣的看着。
这小道士使用的法术,应当是个催眠诱导类的,不过既然还需要鼠尾草协助,那应该不如之前那个女弟子的神识之术。
眼看乐生好像真的要被他催动,顾曜站起身,出现在乐生身后,手放在了他的脖颈处。
小道士看着顾曜这动作,语气变得激动了许多:“你要做什么?师父,他要杀你,要拧断你的”
话还没说完,只见乐生突然张嘴,一口黄汤绿水从嘴里吐了出来,喷在他脸上。
随即还有这大股大股的胃液和血水,都是滚滚吐出。
这小道士被喷个正着,话都没说出去,只是愣愣看着乐生痛苦无比的向他喷水。
水行三千文,虽然还没会多少,但只是让不会反抗的乐生喷水,还是挺简单的。
感觉到了乐生已经喷的差不多了,顾曜收回手:“道友,清醒了吗?”
乐生毕竟也是练炁化神的道士,虽然吐出了一地水,还是迅速的回过了神,看着那小道士要跑,抬手一道白光飞出,将他冻成了冰雕。
“让道友见笑了,还请稍等片刻。”
他捂着胸口,走向后面。
估摸是补水去了顾曜换了个离一地汁水远些的地方坐着。
果不其然,过来了一会,面色恢复了许多的乐生回来了。
向顾曜行了个礼,抓来那小道士,一巴掌抽晕在地,三张白纸符一拍,指引一结,竟然是将他的魂魄扯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
“九浅道观外门弟子,信厚。”
乐生手咔嚓一下,将椅子的把柄捏碎了。
“道友?”顾曜好奇问道。
“呵呵呵,居然是他,是他在算计我。”乐生咬牙切齿,向着顾曜解释道:“与我交好的神机大师,一深的道观就是九浅道观。”
“那看起来,这画卷也是他故意给你的,可是他为什么要算计你?”
乐生能深呼吸,平静神态后道:“这我也想不通,且让我问个明白。”
他一番询问后,得到的结果有些失望。
这小道士虽说是九浅道观的外门,但其实也是带艺拜师,只是找了个靠山,更像是客卿门生之类。
对于诸多隐秘一问三不知,奉命来到这儿,也只是想要潜移默化的操控影响他,顺带监视。
乐生问明白后一掌拍散他的魂魄:“真是好个大恶人,居然如此算计我,枉费我以为他与我是真心相交。”
“那你道侣的事,会不会也是他在算计?毕竟这画卷也是他给你的。”
乐生阴着脸:“很有可能。”
“可惜你刚刚暴怒之下打散了他的魂魄,不然将他交给靖夜司”
“没用的,一深是纯元道的女婿,还是大周赫赫有名的神机大师,仅凭他,根本不可能对一深造成影响。”
乐生说着对顾曜行礼道谢:“多谢道友了,若不是道友,怕是我早晚要被他弄成傀儡。”
“如今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来,我做了许多糊涂事,都是被此獠诱导,当真是可恨!”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了顾曜:“道友,此乃是你要的太阴练炁法,另外一部分,乃是九幽玄冥符箓,也就是白纸符箓,都是太阴传承中的一部分,感谢道友此番救命之恩。”
顾曜也不推辞,接过道:“多谢道友。”
“这画卷能否暂时交还于我?贫道想要明日去寻找个友人,请他出手助我夫妻二人。”
顾曜有些犹豫,但还是将画卷还给了他:“道友,若是可以,还是应当与靖夜司”
乐生接过,苦笑道:“道友,你不知道纯元道在长安与洛阳的影响力,某些意义上,它们在此比天师府还有面子。”
两人又是交流几句,顾曜便是告辞了。
乐生背着画,在顾曜带领下找到了那三个徒弟,一边给三人疗伤,一边道:“道友,我趁夜离开,今夜恩情,若是将来再会,必会报答。”
说完,便是带着三个徒弟,身影匆匆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顾曜看着他离去的样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罢了,先回去找老头吧,看看这三篇太阴法对他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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