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太上传度仪与道袍被老道拿出,放在一旁,那封不曾拆开没有署名的信递到了顾曜的眼前:“看看吧,你娘生前写的,只说将来你若是要成家立业,或是出家时打开。”
顾曜看了眼老道,拆开后递了过去:“没字。”
“别给我,我只负责给你。”老道摆摆手,将那副画也递给了顾曜,“这画也是我画的,当时她只有最后一口气,因此求我画了这幅画,但最后又请求我不要画上脸。”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猜着吧。”
顾曜将画和信拿在手里,想了想窃娘那时的话:“大概,是想着我最好永远别知道她的事,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吧。”
“又或者,是让我将她想的美一点,完美一点。”
“老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曜歪头看向老道。
老道沉默了一会道:“她啊,很坚强,很蠢,但,很珍惜你。”
“行了,走吧,去三清像前拜师,从此以后,你就是天心道的道士,不再是野茅了。”
“天心道不也没了吗?还是反贼,这身份还抵不上野茅。”
“就你话多。”
“历代祖师在上,贫道善渊,天心道第十一代传人,如今收徒顾曜,请见证。”
没有什么盛大仪式,也没有什么异象,甚至连焚香沐浴这些都是省去了,顾曜只是在三清像前捧着两本经书,跪拜了神像与老道,换上了全新的道袍,便是结束的。
这道袍白色为主,黑色点缀其中,袍子底部绣着青山翠竹,背部还有只仙鹤。
“老头,这就结束了?”
顾曜站起身,有些失望:“不是说授箓会有什么天赐的三山符箓吗?”
老道清了下嗓子:“天心道毕竟是被灭亡了的道统,你若是不满,我现在送你去天师府,如果他们不打死你,你想要的都能有。”
“还有,叫师父。”
老道说着,突然给了他一个大脑瓜崩。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你娘。”
“嗯,我娘?”
老道提着顾曜,抽出劫剑扔在半空,一脚踩住,整个人便是直接窜了出去。
“啊啊快住手啊好难受的感觉”
“呕!”
老道站在一旁的路边,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劫剑,顾曜靠在一旁的树旁,呕的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老头,你呕,凭什么能用我的劫剑?”
“这剑,虽然认主了,但还没完全认主。”老道将劫剑随手扔给了他,“更何况,我比你厉害这么多,我就是用了,它也没办法啊。”
“就是牛头人是吧,只要你拳头够大,就可以当面牛人是吧。”
顾曜面色惨白,一边抱怨,一边打量周围。
似乎是个山上的墓地。
放眼望去,是一片墓碑,并不整齐,乱七八糟,而且十分稀疏。
老道看了眼天色,此刻将亮未亮,招手道:“随我来。”
当下走在前面,边走边说:“等会祭拜完你娘,要不要再去看看你那生身父亲?”
“你还是先给我说说他的事,我好决定下要不要把他的坟给刨了。”
老道嗤的一笑:“你这么孝顺的习惯,是跟谁学的。”
“这么好的习惯,肯定不是某个只会把人吊在树上的糟老头。”
“我觉得也是,将来不会有哪个东西把我从坟里刨出来吧?”
“我觉得以您的身份,应该没机会入土了。”
两人斗着嘴,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土里,来到了一处面向朝阳的坟前。
土堆上长满了野草,足有半人高,因为天气突然转寒,此刻都是布满了白霜,弯下了身子,好似要被压断了一般。
一块被砸碎了左上角的石碑,孤零零的立在此处,四周没有其他坟墓。
“就是这儿了。”
老道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取出一堆贡品,还有三根长香。
顾曜蹲下身子,擦掉碑上的黄土,露出上面的字。
“顾曜生母之墓。”
连名字都没有。
“老头,这”
老道淡淡道:“为了让她安宁些,没敢留名,这个位置,也只有你娘家少数几人才知道。”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碑角还是被小心眼的人砸断了。”
他也蹲下身子,伸手抚了抚缺失一角的地方:“你的名字,虽是我起的,但她也是知道的,只能这样留名了。”
“这是为什么?都死了还不放过她?”顾曜愣愣问道。
“你先叩拜吧,等会与你边走边说,也该让你去见下外公外婆,见完之后,了结一切,自此就是世外之人了。”
“是。”
顾曜恭恭敬敬的扣首上香,擦干净了碑面,又以火掌烧化土石,勉强为石碑补上边角。
“走吧,去庐州府,我将你的身世也与你说清,免得日后成了你心魔。”
老道抓住顾曜,三跃两蹦,便是跳下山,向着庐州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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