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粲与范疆、张达定计之后,便离开了二人所处的营房。
离开之前,他不禁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暗想:吕都督对人心的把握当真可怕,此二人在一刻钟前,不过是为了生存,打算拼死一搏。
如此心态,行动之时难免畏首畏尾,若是有甚疏漏,怕是杀不得那张飞。
但在得知能凭张飞之首,换我东吴功名之后,此二人信心陡然大增,今夜张飞若当真醉酒,则必死无疑。
吾粲回到自己营中,从行囊之中取出一物,收入怀中,然后再从案上取过文书,径往张飞帅帐而去。
张飞此时正坐在帅帐之中等待消息,见吾粲过来,当即问道:“孔休来了?一应军需准备得如何了?”
吾粲将文书放在张飞案前,说道:“粮草军械基本备齐,只待白旗白甲制备完毕,便可发兵东吴,为关将军报仇。”
张飞点了点头,正欲令吾粲退下,却陡然见到吾粲双目之中饱含泪光,不由得一怔,问道:“孔休这是怎么了?”
吾粲叹了口气,说道:“粲思及关将军仁义,难免有些伤感,倒是让张将军见笑了。”
张飞奇道:“孔休与我二哥相熟?”
吾粲摇了摇头,伸手从怀中摸出适才取自行囊之物,托在手中。
张飞侧目看去,见是一枚小小的木制印章,不由更奇,问道:“此乃何物?”
吾粲凝目做沉思状,口中言道:“昔日吾粲得罪了吕蒙,恐为其所害,便连夜逃往荆州投靠关将军。
某本以为关将军纵不见疑,也必不会重用江东降臣。哪知只交谈寥寥数语,关将军便任命我为枝江县令,牧民一方。
只是当时关将军伐魏甚急,便随手雕刻一枚木制印章与我应急,说是待伐魏归来之时,再以正式印绶与此物交换。
自此,我便将此物随身携带,以期关将军早日凯旋归来。可不成想……唉!如今思之,当日之事仍历历在目,而某却辜负了关将军的一番期待,当真愧疚。”
吾粲这番话本身,其实毫无营养,可以算得上是一堆废话。
他说这话的目的,本身也不是为了传递什么有效信息,而是为了通过木制小印,去引出与关羽相关的话题。
此时军中皆知,张飞只要一想起关羽,便会立刻陷入极度悲伤,进而解酒消愁。
吾粲亦知,这张飞不饮酒则罢,一旦饮酒则必醉。届时范疆、张达二人趁他酒醉下手,则大事必成。
因此说完这一翻废话之后,吾粲假装察觉自己失言,向张飞告罪之后,便退出了帅帐。
少时便即得到消息,张飞果因情绪不佳,而召部将与他一同饮酒。
吾粲心中窃喜,当即收拾行囊,来到之前与范疆、张达二人约好的位置等候。直至夜至三更,忽闻左近传来张达的低呼,当即闪身而出,问张达道:“如何?”
张达点点头,伸手向范疆怀中包袱指了指,说道:“得手了。”
于是三人趁夜色昏暗,往荆州逃亡。
到了次日,军中众人才发现张飞被人暗杀,又花了几个时辰盘查凶手,待得发觉范疆、张达、吾粲三人擅离职守,已经是次日午时。
这时再发兵追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张飞长子张苞率军追出百余里,依然没有发现三贼踪迹,只得怏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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