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孙宏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兵进益阳,便是为了让孙权难受。再进兵长沙,便是为了告诉孙权我随时可以骚扰他。
他若是派过来的兵力不够,那我便逃之夭夭,他能奈我何?撤回武陵之后,大不了我换个地方骚扰他就是了。”
马谡依然没弄明白孙宏的用意,继续问道:“现在孙权确实调集重兵而来,你也确实被围在了此处,然后呢?”
孙宏白眼一翻,说道:“我为何要故意制造与孔明不和的状态?自然是为了让孙权误以为我没有援兵,可以大大方方的来围剿我,或者是攻打孔明。
他若是不来,我这兵进益阳也拿不下长沙,意义何在?”
马谡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要把驻扎在益阳南边的周泰调走,目的原来是为了给江陵的守军腾位置。可是你如何能够确定那孙权定会中计?”
孙宏长叹一声,说道:“跟你这家伙说不明白,反而把我自己的思绪都弄得有些混乱。不管如何,都还是要渡过眼前的难关。”
马谡明显感到自己是被孙宏小看了,当即便瞪了孙宏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接下来该怎么打?”
孙宏却脸露诧异之色,奇道:“刚才不是说了?现在是东吴主动,我们要渡过难关当然是说要守住这一波的攻势。”
马谡怒道:“我就是问该怎么防守啊!”
孙宏双手一摊,说道:“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以前你不总在我面前说什么置诸死地而后生吗?现在是真的陷入死地了,后生与否就要看你马幼常的本事了!”
马刘钱三人一听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马谡惊问:“你当真没办法?”
“我哪有什么办法,目前就是死守,能守一刻守一刻,守得云开见月明。”孙宏说罢,轻轻拍了拍马谡的肩头,随即找了块空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态度很明显是在说,接下来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得苦笑,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统率呢?
钱博与刘贤二人皆是武夫,寻常的防务安排一下自然问题不大,但此刻孙宏摆的是个背水阵势,这两人根本不懂原理,便都将目光投向马谡。
马谡见状也不由得苦笑,背水结阵本就是兵家大忌,前军一旦顶不住压力,后军就要给别人赶下河里。
这基本就是只有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只有一排长枪一排盾,递进防御封锁对方的万箭齐发跟骑兵突击。
接下来就是督战队,谁退砍死谁,否则就大家一起死。
最后就是轻骑兵的敢死队了,哪里扛不住了,轻骑兵就从那里杀出去,然后基本就不会再回来了,能杀多远杀多远就是。
钱博与刘贤二人各领了一支千人的轻骑兵,其余的人马就全完交给了马谡来指挥。
当然,孙宏这边在组织防守力量,鲁肃那边也不会闲着,此刻既然已经不再需要右翼,于是他便调遣孙皎往左翼移动,填补包围圈中的缝隙。
而后又下来孙韶等年轻将领带着三千兵马去阵前搦战,这样既能起到骚扰孙宏的作用,又能增长这些人的实战经验。
这时孙宏一方的士气十分重要,因此马谡也不敢轻易拒战,否则人家大军压过来,那也不太好办。
因此便让钱博与刘贤二人轮番上阵,此二人的武艺并不算高,但东吴那边的年轻将领也不算强。霎时间,双方乒乒乓乓打了个旗鼓相当,倒也十分热闹。
不过这阵势也没持续多久,待周泰韩当的大军一到,刘贤、钱博便不敢再出战了。
开玩笑!那是周泰!
二人都是老兵油子,人家那是江东虎将,实打实的战绩杀出来的,这要还跟愣头青似得往上扑,那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鲁肃见对方不敢出战,当即手一挥,两军第一次对垒正式开始。
东吴军队人多,又占有地形优势,但却并没有轻易前出,而是展开了弓弩手,来了一套万箭齐发。
马谡这边被射得头都抬不起来,被放到百十来人后,稀稀落落的还了几箭,不过倒也射翻了几个人。
鲁肃见状大喜,于是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箭雨接踵而至。
马谡虽然也组织弓箭手对射,但为了防范对方骑兵突击,弓箭手数量极少,因此只能硬着头皮死扛。
或许是被人射得多了,盾牌手们的经验开始丰富起来,因此除了最初的两三轮箭雨造成较大伤亡之外,其他几轮的伤亡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这种打法,对于孙宏军的士气影响极大,众人的脑袋基本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低垂。但无论如何,总算是撑到了夜晚。
没有营寨的夜晚是十分难熬的,尤其是在被围困的情况下,人家偷偷射冷箭,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马谡无奈,只能令一半人值守,一半人休息。但那也只能倚着盾牌靠一会,但就是这样也时不时的有人被冷箭暗算到。
不安和焦虑笼罩着全军,马谡这一夜愣是没敢合眼,到了第二天早上,东吴大军就又来了。
马谡是真的心乱了,此刻大军虽然没死几个人,睡眠基本不足,士气十分低落。再这样下去,这个白天还能不能守住都成了问题。
然而他数次去找孙宏,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此刻眼见东吴大军又来,不由得心头火起,一声爆喝,吼道:“不怕死的都站出来,随我出战杀敌!”
众士卒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吭声,但也有几百个同样被搅得心烦意乱的汉子迈步而出。
马谡二话不说,让众人披甲上马,手中长刀挥舞,便往东吴大军方向冲杀过去。
东吴先锋乃是虎将周泰,他奉命率领三千人来阵前搦战,眼见一个连盔甲都没穿的文官青年手持环首刀,带着一群双眼通红的汉子杀将出来,心头也不禁一愣。
这什么情况?
他这还正想说上两句场面话,喊上一句来将通名之类,马谡却连头都不抬,策马向他直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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