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今日心血来潮做了桂花羹本想给小四送来,却不曾想走到院门口被两个小丫鬟堵住了,她们说……说小四偷溜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沈氏眼见姜丞相来了,连忙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姜丞相一听这话,立刻皱起眉来。
“把门打开。”他吩咐道。
那原本跪着的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一把将陈旧的房门给推开了。
屋内,姜姜正托着腮发呆,见门外是来者是姜丞相,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拉着丞相的袖子撒娇道:“爹爹,你终于来看阿姜啦!”
沈氏怔在了原地,转眼去看一旁跪着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见到姜姜也是吓了一跳。
姜姜从后院小门出去这件事她亲眼所见,事一出她便派人盯紧后院小门,连一只苍蝇也没有放过。按理说,姜姜根本不可能从他们眼皮底下回来啊!那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姜四小姐,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屋内的呢?
“贱婢!”不等那小丫鬟反应过来,沈氏的巴掌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你竟敢诬陷四小姐!”
“夫人!奴婢没有胡言啊!奴婢却是看见四小姐从后门出去了!”小丫鬟眼见沈氏要落井下石,连忙解释道。
沈氏还想说什么,姜姜却先她一步开口了:“嫡母,她并未扯谎,我确实出去了。”说着,她指了指后院的门。
沈氏愣了愣,顿时回过神来,心道是这小傻子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立刻又摆起了“嫡母”的架子:“囡囡啊,这天色已晚,从后门出去作甚?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请示过老爷咱们正当光明地从正门出去?”
这话说得就十分隐晦了。话头是向着姜姜的,内里却是在告诉姜丞相,姜姜夜里出去,做的一定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姜丞相的目光也落在了姜姜身上,眸中多了一丝审视。
姜姜哭丧着脸,低下头,摆出一副知错的模样,解释道:“爹爹莫要怪罪阿姜不懂规矩,阿姜……阿姜听闻东街嫡母最喜欢的酥饼铺子的女儿出嫁,所有的酥饼都只收比平时少一半的钱。阿姜平日多受嫡母照顾,也想给嫡母准备些惊喜,竟没想到这么这么快便被嫡母发现了。”说完,还真落下两行泪来。
大概是在上一个世界,与叶未时呆惯了,耳濡目染,竟也学会了“惺惺作态”四个字。
沈氏没想到姜姜会是这番说辞,还在姜丞相面前装可怜,心中顿时冒起火来,竟更是死咬着话中的一个漏洞不放了:“阿姜当着老爷的面怎能扯谎?既是出去买酥饼的,那酥饼呢?”
“嫡母不知道吗?近日买酥饼的人颇多,铺子只好记下姓名和日子,过些时候送到府上来了。”姜姜扬起脑袋,天真地看着沈氏。
“阿姜有心了。”姜丞相叹了口气,冲着姜姜笑道。
沈氏心中气得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过去,若是让她这么三言两语就混过去了,后面的戏可就没法唱了。
“哎呦,囡囡啊!”沈氏立刻热情挽起姜姜的手来,一双凤眼写满了担忧,“酥饼何时买不成?为何还要这么晚了偷偷溜出去买啊!”
大概是见惯了叶未时将“白莲花”一角表演得淋漓尽致了。于是沈氏的表演在姜姜面前就显得拙劣许多了。
但凡是演的东西,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便真不了。更何况沈氏这种见风使舵的呢,那就更是无法将这出戏做得周全。
“嫡母,阿姜没钱了,只能买得起廉价的酥饼。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一个阿姜认识的人,阿姜找不到嫡母,只能偷溜出去买。”姜姜淡淡说道。
姜姜这话有两层含义。
首先,一个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竟然落魄到只能买得起廉价的酥饼,这是在向姜丞相诉苦她在这府中活得并不公平,但是分内之事她却没有落下;其次,自己的院子,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丫鬟,这是在向姜丞相暗示,整个院里的人都是旁人的眼线,她在这府里过得并不轻松。
三言两语不仅将今日偷溜出府的事情解释明白了,还向姜丞相暗示了自己受得委屈。沈氏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姜垂下眼眸。这才是这个角色应有的姿态,今日之事只是小试牛刀,往后的日子,她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并不愚蠢,也不甘愿成为谁脚下那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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