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样的脸……

“你的灵感很强啊。”

黑川沉声说道，嗓音就在正前方，随着他开口，鱼腥味更加浓郁。

“可惜，在这个世界，灵感强，并不算什么优势，从某种角度看，甚至可以说是劣势。”

直树打了个哆嗦，一股股咸鱼般的阴冷气息扑向自己，

“在下不懂什么叫灵感……”

当黑川说他灵感强时，他下意识想感谢，当黑川又改口说灵感强是劣势时，他又下意识想说抱歉，最终，他决定实话实说，直言不懂什么叫灵感。

是真的，他穿越到霓虹这么久，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灵感？和作家创作有关吗？

黑川嘿嘿笑：“灵感……敏感度……怎么称呼都好，具体来说，就像刚才……我转过脸想让你看看，你为什么低头呢？”

对啊，为什么低头呢？

意识提醒他，直视黑川是件很危险的事，但如果真的危险，赤井为什么安全无恙？

他咽了口唾沫，胡乱扯道：“家父曾言传身教，轻易不要直视长辈的脸。”

“嘿嘿嘿，是吗……”黑川又阴恻恻笑着：“林直树，所以，你姓林，对吗。”

这不是废话嘛。

直树表现得愈发恭谨：“正是如此。”

黑川说：“传闻霓虹林姓来自于华国东南一带，历史源远流长，你家教如此严苛，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来自于华国？老家？

直树倒是第一次听说，那可真是巧啊。

不过，最重要的是敷衍黑川，而不是感慨。

“多谢老先生夸奖。”直树说。

“现在的年轻人，有礼貌的少了……”黑川说：“没关系，我准许你抬头，看看我的脸。”

啊这……

不，虽然直觉上危险，但并不一定真危险，就像赤井以身验证过的那样。

可以抬头看一下，毕竟，除了感到危险外，自己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长相，会令人感到害怕呢。

“是。”

直树轻轻抬起头，望向了黑川。

初看第一眼，他便如遭雷轰，僵住原地，内心如风暴过境，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境地，

天呐，这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黑川的眼球高高凸起，仿佛眼眶下长了两座珠穆拉玛峰，以至于眼皮无法闭合。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是灰绿色，看起来光亮滑溜，甚至有一层令人恶心的黏液附着。

五指之间长有连蹼，脖子两侧生着不断颤抖的鱼鳃。

牙齿黄黑，根根分明，如同尖刺，鼻梁凹陷，嘴巴凸出，嘴唇呈现一种死亡般的白色，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黑川的脑袋，简直就像一个硕大丑陋的深海鱼类的头颅！

区区人类，怎么可能长出如此诡异、怪奇、恐怖的脑袋？

直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摇晃，在一阵阵发颤，似乎马上就要摔倒在地。

他的脑中一阵阵空白，时而又一阵阵天旋地转，

仿佛某种神秘而不可见的灵魂，正凑在他的耳边，低声嘲笑他的无知。

直树口感舌燥，心脏“蹬蹬”乱跳，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蓦然想到，黑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你看看我的脸！”

假如能从新来过，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这张可怖的“恶鬼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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