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只乌鸦撞碎在玻璃上了。
多大力气!
这是某种预兆吗,是警示吗?
如果是的话,又在警示什么?
直树更加忐忑,不想再待下去,想接着往前走。
然而刚一转头,便楞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只见车厢最后一排,靠近过道的座椅上,多出一名男子。
他身材瘦削,穿着灰不溜秋的运动套装,像只灰老鼠。
仰面靠在椅背上,脸上蒙着一截黑白格子围巾,仿佛忙碌了一夜,困极了,在补充睡眠,但又讨厌阳光,便把眼睛蒙了起来。
直树仔细打量着那截围巾,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低头看了看脖子,上面挂着同样款式的半截围巾。
第一节车厢里,还未曾背叛的深田和他,为了阻挡胶质气体入侵内脏,分享了直树的围巾。
当时直树还像个“卵男”似的,把大块的围巾给了深田,小块的留给了自己。
此时,那半块大围巾正蒙在“灰老鼠”的脸上,替他遮挡阳光。
这是什么意思呢?
围巾是深田留下的,还是灰老鼠夺来的?
如果是前者,则代表两人关系不一般,如果是后者,则代表深田可能已经被灰老鼠干掉了?
不,应该不是后者。
除非是变态,谁会把已死之人的围巾蒙在脸上?
那就是前者,深田和灰老鼠关系好。
这也说的通。
既然上车时,负责检查的黑衣人能被买通,那黑川身旁的其他人,多花些钱,大概率也能买通。
灰老鼠皮跟深田是朋友的话,跟自己就是天然的敌人。
应该怎么通过?
自己伪装成深田的朋友,也走后门?
直树决定先试试,真不行再动手,毕竟能不起冲突最好,先礼后兵没毛病。
“大哥睡觉呢?”
直树套着近乎走上前,刻意提高了嗓门,但怎么听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别扭。
毕竟霓虹没有管陌生人叫哥的传统,这波属于是不忘初心了。
然而,他刚上前两步,看到仰面之人的更多细节时,不由愣住。
那“灰老鼠”大哥的脸上,截巾和刘海间的额头上,赫然有一枚血呼呼的洞,
一道深红的血迹,从额头流向鼻子,拐到左半张脸上,流入围巾里,就像地表河进入地下。
他死了?
直树有些感到惊讶,毕竟原本亲切称呼的大哥,竟然是具尸体。
是被深田杀了?
如果是的话,那半截黑白格子围巾,也并非遮挡阳光用的,而是像尸体上的白布,用来遮挡遗容。
可奇诡的是,刚才进入车厢时,直树细细打量了整节车厢,为什么没看到尸体?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比活人还要恐怖,活人突然出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尸体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呢?
究竟是黑川护卫的精神攻击,是制造出来的幻像,用以降低San值,
还是的的确确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恐怖事件呢?
直树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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