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珠和林潇潇在湖边凉亭里又逗留了会儿。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筵席时间。王府侍女来通知,两人便起身往设宴的庭院里走去。
这会儿的园子极是热闹,几乎没有空闲的地方了。两人只好在临湖一处极小的暖阁里坐下来,跟当值的侍女要了些热菜汤水。
王府园子后湖边暖阁各处基本上都是贵夫人、太太、小姐们筵席的地盘。湖的另一头连接通往前院厅堂的九曲长廊则是男子吃席的地界。
男女隔湖相坐吃席,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所处的极小暖阁则远离众贵女,更是不能隔岸视湖水的另一头。两人心里都是极为满意。
两人吃得也尽性,最后一道是甜汤。
有婢女捧着汤品低头且小心翼翼地送上来,经过李含珠旁边时,不知怎么的,突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端着的汤就要往李含珠身上洒去。
几乎刹那间,林潇潇反应极快地推了下捧汤的婢女,把她重重地推离了李含珠的身旁,汤也淋了这个婢女一身。
李含珠的身上也只是沾了极少几滴的汤,还是因为汤惯性溢出的。
“你是怎么当差的?”林潇潇指着翻汤的婢女斥责道,那倒地的婢女早吓得全身发抖,身上的汤水湿哒哒地滴在地上,她顾不上狼狈,扑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小姐饶命!婢子该死!”更是想到了什么样的重罚等着她,吓得面如菜色,上牙磕着下牙咯咯作响。
李含珠低头看着有些许污迹的裙子,轻皱了下眉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婢女,看了片刻后,她拉了拉林潇潇的衣袖,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
婢女听到李含珠如此说,伏地磕头不止,感激万分:“多谢大小姐!”
“你要不要换条裙子?我陪你同去更衣室。”林潇潇建议道。
李含珠闻言,摇了摇头,“没必要。”
她拿帕子擦了擦,站起来倒是明显看不出裙子污迹的地方。
李含珠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林潇潇微笑:“姐姐,刚才正是多亏了你,不然就非去更衣不可了。一会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林潇潇与长安的贵女都不同,不爱红装爱武装,更是看不惯贵女的做派,素来是飒爽英姿五尺枪。白太傅对其宠溺非常,一点也不老学究,开明到自小便为她请了武学师父教导武艺骑射等。
刚才要不是林潇潇的眼疾手快,李含珠铁定遭殃,被汤淋个彻底。
林潇潇还兀自埋怨个不停,“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一点脾气都没有。换成是我,我非得剐了她,揪出幕后之人不可。”
李含珠心里暖洋洋,笑眯眯地看着林潇潇动人的表情,“姐姐,我明白的。好了,不气了。”
林潇潇见状,也叹了口气,两人都心知肚明。
安南王府规矩严苛,能在这里侍奉的,都是仔细挑了又挑的,怎么会这么莽撞,犯这种低级错误?王府的水其实深得狠,幕后是人是鬼犹未可知。
不一会儿,林潇潇就被她外祖母陈老夫人唤了过去。
临走前,林潇潇眼含担忧,在李含珠耳畔轻语:“仙儿,我把金枝留下。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金枝是林潇潇跟前的贴身大丫鬟,武力值高。
李含珠今天并没有带温娘前来,而是带了一个侍女小红。这个侍女小红是安氏两年前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的。李含珠贴身伺候的还是温娘,小红也一直安分守己,从不抢李含珠的贴身活计。
李含珠自小由温娘伺候,习惯使然,自然也不太使唤她。
眼下,李含珠看着林潇潇被支走,她也并不着急,就呆在暖阁,哪里也不去。
时间久了,也终究不是办法,困的就是她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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