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眉,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岳长虹的声音适时飘了出来。
路北岑好不容易从那阵香风里解脱出来,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就听见岳长虹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声音:“你前天录的那个节目,重音错了三个地方,还有一个你自己随便发挥的词,昨天那个有两个,我全给你打了C,你再这样下去,这个月工资又要扣光了……”
“那能怪我吗?编导也不管,长虹姐,你也不去骂骂编导……”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批评编导?同样一个编导写的稿子,但凡是晓翔录的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多问题?编导因为你挨骂挨的少了?编导说的话你听吗?你说别人之前,要先检讨自己的问题,你再这样下去,就算站在这个演播室里,也拿不到工资……”
“我跟你说岳长虹,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就是想把我挤走吗?有本事你去找马总叫板,我走不走的,还轮不上你发话,就怕你走了我还一样能站在演播室里,哼!”
……
许眉和岳长虹这样的争吵,自从她回来以后,基本上每个月可能都要吵上这么一回,尤其是月初统计上月任务的时候,两个人都看对方不顺眼,也都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要是在以前,杨总手上的时候,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会很尊重栏目主管的看法和决定。
但是现在,到了马总手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马总到底彻底是一切从利益出发呢,还是要利用许眉来敲打岳长虹,反正面对这种乱状,他从来不表态,连稀泥都懒得和,有时候三位老总开会,汤总说许眉这样不行,他却只是呵呵一笑:“许眉也是频道的老人儿了……”
这话说得,叫汤总都没法儿接,马总这意思就是,许眉也不是在他手上才进来的,原来就是频道的老员工,你们说她这样那样不好,那最开始不也是你们用的人吗?而且一用那么多年。
路北岑回到自己的座位,频道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从容,似乎到处都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颓败。
今年的频道辞职大潮,绝不仅仅只是在专题部,新闻部一样有很多人辞职,有的去了外地寻找出路,有的自己出去创业,有的去了企业搞宣传,更有甚者,有个大学开了个二级学院,直接从省电视台挖了一整个传媒系的专业老师。
对于这件事,路北岑只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话说传媒这个行业都在消亡中,还特意开个二级学院设立一个传媒系?意义在哪里?
最近这段时间,路北岑越发觉得,传媒这个专业就没什么好学的,如今这个时代,只要有清醒的意识,每个人能成为一个传播消息的自媒体,说这个行业在消亡吧,但是好像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传媒大军,公众号、朋友圈、博客、社交论坛,都是消息发布的集散地,如今还出现了一些做短视频的网站……
坐在依旧有些空荡的办公室里,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年轻而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路北岑呆怔了许久,才回过味来,明白了岳长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喝了口水,路北岑还是决定拿着那张辞职信去找汤总,要不是怕让汤总难做,她甚至都想直接去找马总,反正都要辞职了,还不能有点想说点什么就说点什么的福利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因为那位马总要是真的能听进去别人说话,那么多人辞职之后,他也不会依然我行我素了。
用文梦冉的话说,这位马总就是眼睛一直朝上的,底下什么样他可不管。
汤总办公室没人,路北岑也很光棍,干脆把那张辞职信从门缝儿里塞了进去,反正今天要是不把这张辞职报告递出去,她就觉得不得劲儿。
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蒋中泽的电话:“忙完了没有?”
“嗯,可以走了。”
“好啊,我过来接你,到了打电话给你。”
路北岑得回家吃午饭,还得睡个养生觉,蒋中泽这几天不忙,干脆充当司机兼保姆,反正有空就陪着,奶奶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总是说这就对了,怀孕的时候,就得爸爸妈妈经常说话,孩子才会更有安全感。
管这个说法有没有根据,反正听上去很有道理。
蒋中泽看着路北岑上了车,眼底漫出的笑容就更加明朗:“怎么样,上午没有难受吧?”
“吐了一次,碰到一个主持人,她那个香水味儿太浓了,有点受不了。”路北岑如实报告。
蒋中泽伸出一只手,握了握路北岑的手,好像在感受她的温度,又好像在安慰她:“你们台里主持人到处都是,不喷香水的只怕很少吧。”
路北岑像小孩子一样撅了撅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了,等领导批呢,眼前反正工作都完成了,领导要是不喊,我就不去了。”
蒋中泽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乖,等过了孕初期,就可以走动走动了,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玩,省得你天天待在家里也闷得慌。”
“我不闷啊,再说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不是说你不能做事,还是要注意休息,再像前几天那么写稿子,我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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