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过后,湖夏的热浪竟然节节攀升,天气预报的高温预警都已经到达了39度,开了空调的室内和暴露在艳阳里的室外,完全就是冰火两重天。
路北岑和林菲的心情,和这天气很像,在冰和火的世界里来回辗转。
在杨总的亲自过问之下,尽管节目还没播,但是几家爱心企业已经有了捐款意向的反馈。
对比之下,于兰的父母却在对媒体避之而无不及。
当于兰的母亲被林菲和路北岑堵在屋里,终于不得不面对时,她哭得期期艾艾,可怜至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还有个上初中的儿子要养,我又没有什么收入来源,自己吃饭都要看孩子爸爸的脸色,他也就是个普通的保安,你们可以进来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于兰的母亲住的,是一套廉租房,不得不说,这家里也确实跟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区别,家电家具都很老旧,从桌上的剩饭剩菜也能看出,日子过得十分节俭。
林菲和路北岑打量了一番,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林菲还是想尽一番努力:“那你也可以去看看于兰,不管怎么说,人在生重病的时候,钱是一回事,亲情的鼓励更重要。”
妇人面容苍老,头发有些凌乱,抹着眼泪摇头:“她不见得愿意看见我的,再说我已经离过一次婚,对不起一个小孩,我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小孩,她大了,我儿子还小,更需要妈妈……”
林菲和路北岑默然无语从于兰母亲家出来,她的心思很简单,其实就是在短尾求生,已经打定主意放弃于兰了,人性的复杂往往就是这样,都说父母的爱,尤其是母爱,是这世上最无私最纯洁的付出,可在苍凉的现实面前,这种复杂就很轻易地显露出了它真实的面目。
对比之下,于兰的父亲就十分光棍了,在村头的棋牌室里,当着众多乡亲的面,直接就嚷嚷:“我是没这个本事,你们电视台不是很厉害,经常能帮人搞到钱,要不你们帮于兰把钱凑到,要我去捐骨髓也可以,我现在年纪大了,总要点营养费、误工费啰……”
旁边一个牌友都看不下去了:“诶,老于,你这话就不对,那是你的女儿,你不管不顾就算了,捐点骨髓还要人家电视台出营养费、误工费,你误哪门子工,你有工误啊?”
“那怎么的,耽误我打麻将赢钱,不也是误工啊,我也要吃饭的啊,生个女儿又不能传宗接代,不给我养老就算了,二十多岁还要吸老爹的骨髓,有什么用嘛?他们能搞到钱,顺便把我的养老钱出出也是应该的。”
老于说完还挥了挥手:“来来来,你们不是想采访我吗?拿钱来,也不多,先给一千块,你们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不但是路北岑和林菲,就连开棋牌室的老板娘都看不过眼了:“老于,你的话真值钱,人还是要讲点脸面好不好,以后你也别到我们家来玩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是是是,散伙散伙,不和你打了,说的都不是人话。”旁边另外一个牌友甩了袖子就走了。
“散就散,你们要脸,要脸的话,赢我钱的时候不要总是讨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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