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微微一笑,却并没告诉曾白月光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答非所问的说道:
“假如尤校长也不清楚,那我估计他现在也是在猜……”
“猜什么?”
“猜我刚才说的那种可能吧。”
李达康一语中的,就在他们俩赶去新校区行政大楼的时候,尤校长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李达康的档案研究很长一段时间了------
没有办法,尤校长虽然是东大第三把手,但他和其他很多校领导不同,其他校领导大多都是“专家学者型”,唯有他和一位管后勤的副校长,可以称之为“管理型”。
而另外一位副校长在党委班子排名最后,所以尤校长一直认为,如果自己想保住自己的排名甚至更进一步,那就一定要有自己的优势。
比如说,
“敏感性”一定要比别人更强。
可是今天,尤校长就遇到一件很考验自己“敏感性”的问题,所以不多琢磨一会不行。
土木学院一个叫李达康的学生,他竟然成为直接戴帽下来的一级选调生?
竟然事先毫无征兆?
学校之前也毫不知情?
尤校长觉得这事相当严重,这简直就是自己失职,竟然不知道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竟然还隐藏着李达康这样一号大神及的人物。
是的,虽然这个形容不够准确,但拿到上级部门的通知后,尤校长确实把李达康当成“大神级”人物了。
因为他深深知道这个“戴帽下来”的厉害。
不夸张的说,在现如今的1997年,在整个金陵城,乃至整个省,基本没人能办成这种事-----
有人有这个能力办成选调生,甚至一级选调生也没问题,但没能能像李达康这种情况这样。
事先竟然毫无征兆,就像暗箱操作一般把这事办成。
很明显,帮李达康办成这事的人,他不可能是在本省,肯定是在京城。
那么会是谁呢?
尤校长觉得自己必须找出这个人来。
至少要大致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否则就证明自己的“敏感性”不够。
很遗憾,尤校长已经对着李达康的档案研究了一个多小时,他感觉自己的挑战失败,因为在那份普通的档案中,他实在看不出土木学院那个叫李达康的学生,他和京城到底能产生什么联系。
嗯,从档案室看,李达康倒是有一个胞弟在北理读书,不过这和选调生有屁的联系,最早就被尤校长忽略。
总算还好,尤校长毕竟在东大党委班子排名第三,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之后,就在李达康登上出租车之前,尤校长终于锁定一个关键词了。
那就是李达康的籍贯。
那是一个革命老区,是长征的出发点。
尤校长的思维开始发散了。
要知道当年红军长征的时候,可是有八万红军从李达康的家乡出发,在那其中,赣源籍的战士就占到五万八。
虽然能坚持到革命胜利的十不存一,但是不可否认,在那片红土地上,到现在依然还存有一定数量的老革命。
“会不会是某个老革命,帮这个李达康办的呢…”
当想到这一层,尤校长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了。
并且越想越有可能,觉得就是这种可能性最大。
都知道那些革命先辈们,平时轻易不会向组织开口的,低调如同李达康的家乡。
但如果某个老同志临老了给组织开一次口,说是要照顾一下一个来自家乡的子弟,组织上能不给这个面子吗?
尤校长当然不会知道,就在他自己在考验自己“敏感性”的时候,李达康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并且很不巧,不,应该说非常巧,李达康的“敏感性”好像和尤校长差不多,他竟然和尤校长想到一块去了。
“难道是某个老革命曾在我家里住过?或者受过我先祖的什么恩惠?……对对,应该就是这种可能性最大了,就像流生舅舅称呼我外婆奶妈,然后他又回过头来观照我一样,在我老家那个地方,这种好传统可是一直薪火相传……”
东大的行政大楼终于到了。
李达康还是要寻找那个给自己戴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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