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流到这,赵知来就将来到井坪的前后脉络梳理了一下。
先是朝廷设置了平虏兵备道,重新划分各道辖区,再就是派他来担任兵备佥事。
或许,赵知来无意侵犯了某位大佬的利益,或许,阻挡了利益集团的财路。
对手就想将赵知来除而后快。
那些人本来同蒙古各部就存在联系,于是暗中勾结,引蒙古骑兵进来,想借蒙古人之手将其消灭。
只是没想到赵知来后手不少,蒙古骑兵一败涂地,仓皇逃走,那些人只能铤而走险,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出边军,稍加伪装,誓要将赵知来剪除。
谁知道最后还是失败了。
赵知来估计,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铁定会有后招。
但一时想不出对方将会使用何种手段。
其实,还有一点赵知来并没有想清楚,那些步卒名义上是来支援井坪,消灭蒙古骑兵,后误认为井坪已经被占领……对方已经想好了各种退路。
就在这个时候,憨娃一行回到了井坪城,而憨娃直接冲进衙署,将探听的事情一一告知。
“我找到一位老汉,他告诉我,进城那些人都是各家杂役,包括介休范家……”
赵知来听着憨娃的讲述,想起了明末晋商的资料。
后金、蒙古、范家……
史料记载,范家曾同后金暗通款曲,倒卖战略物资,提供情报,而张家口就是边贸重镇。
其实另一个地方也是晋商重要活动地点。
那就是杀虎口。
俗话说“东有张家口,西有杀虎口”,由此可见,杀虎口的地位毋庸置疑。
而井坪城又是三晋大地与杀虎口的咽喉要道。
倘若不通过井坪城,向东北走盆地,绕道大同,再拐进杀虎口,距离要多上五六倍。
如此一来,井坪城牵扯的利益很深。
说不定就挡住了那些人的物资通道。
突然之间,赵知来发现一阵寒风扑来,感到脊背发凉,周围貌似都是敌人,风雨欲来。
“咳……”
屋内传来轻微的咳嗽,那位幸存的战士终于清醒过来。
而他所说的事再次印证赵知来的判断……
对于如此严峻的形势,赵知来迫切需要提高自保能力。
一是建城,提高井坪城防御。
只要将井坪城修得如同铁桶,就很难从外面攻破,更何况,他可从现代运送物资,就相当于立于不败之地。
但建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所以,除了防御问题,就要有武装力量,而家丁部队规模尚小,守城不行。
幸好是张罗运所部还能驻留一段时间。
那他们离开之后,又将如何呢?后果不言而喻,所以,赵知来要想办法将其留下,多撑一段时间。
只是转念一想,何不将其收编?
赵知来突然觉得想法不错,相信能够收编那些士兵,且难度不大,无非就是一个利字而已。
考虑一番,赵知来决定“买”下那些士兵,只要价码合适,相信张罗运会点头,总兵钱中选也会同意。
那到底多少价码合适呢?
赵知来心里想好了价码,准备邀请张罗运谈谈。
于是又在衙署招待了他。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赵知来送了张罗运那个玻璃杯,他就宝贝得不得了。
时常趁着无人之际,偷偷拿出观摩一番,每看一次,他心里都充满火热,同时想起赵知来,觉得兵备大人不错。
所以,张罗运见到赵知来后,对他那是更加恭敬。
“大人,不知召卑职前来何事,只要大人知会一声,卑职必定全力办妥。”
赵知来满脸都是笑容。
“将军,这几日风云突变,你我皆是心神俱累,故请将军前来一坐,品茗喝茶,放松心神而已。”
然后,双方自是笑着相互客气,接着就落座开始喝茶。
赵知来在走上前去,亲自给张罗运斟了一杯茶,偶然说道:“这杯太华茶倒是清香扑鼻,一下子勾起本官的心绪,那些往事真乃记忆犹新。”
不出意外,张罗运顺口问道:“大人,卑职甚至好奇,何事让你记忆犹新?”
赵知来笑了一笑。
“此事还得从这醒茶之法说起,它让本官想起了一位茶道老师。”
张罗运问道:“哦,那大人的尊师是……”
赵知来并没有吊人胃口,直接说了出来。
“鄙人茶道老师就是孙承宗,孙大人,还记得跟孙大人喝茶,因为没有醒茶,孙大人很是生气,骂我暴殄天物,但教会我不少茶道之事,令我至今难忘。”
张罗运心下一动,难怪总兵大人同意派兵护送,这里面,恐怕不只粮食问题,而孙大人肯定起了不小的作用。
只是不知道这位兵备佥事跟孙大人又是何种关系。
张罗运暗自推测,既然能坐在一起喝茶,那关系也就不太简单。
念头转了一圈,张罗运对赵知来更加热情了,双方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两人聊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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