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准备都已妥当,明天就要出发前往大同,大家都很兴奋,谈论着目的地,谈论着新的生活,抱着憧憬。
但赵知来多少有些伤感,对安州还有一些留恋,他需要交代一些事情。
入夜,赵知来将陈彦中喊到了棋院。
跟其他人明显不一样,陈彦中脸上带着不少失落,尤其是即将分离的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被抛弃了。
正堂已经摆上火盆,驱散了不少寒气。
而现在,陈彦中身体终于暖了不少,只是心中的寒气却仍然存在。
赵知来貌似感受到了那股情绪。
“彦中,此去边关之地,并不是永别,两地不过六百余里,等陈老百年之后,若是还愿前往,大可奔赴而来,本官定敞开大门。”
这一句话真正地让陈彦中心中的寒气散去。
“老爷……”他莫名地感到一股东西正在酝酿,连话都说不出来。
赵知来有些感慨,陈彦中很情绪化,或者说,很重感情。
“好了,男儿不应多做忸怩之态,我现在有事托付于你,若是办不好,你就不用去了。”
“老爷,属下明白!”
这一句话很有效果,陈彦中马上收敛起来,看样子,还有几分军人的样子。
赵知来嘱咐道:“这事不只是看守宅子那么简单。”
陈彦中听得很认真。
“老爷,属下一定全力完成。”
“好!”赵知来鼓励了一下,“二月的时候,每过五日,就会有人为你们备好吃食,放在仆院里面,你自行来取即可。”
陈彦中问道:“老爷,谁……”
赵知来瞪了一眼:“不可问,不要问,你只需照办即可,明白吗?”
陈彦中立马回应道:“老爷,属下明白。”
赵知来继续交代一些事情。
“我会留下些粮食,你和陈管事负责收购野鱼,等到二月,每五日就将其送入仆院,正好粮食也吃完了,就顺道去拿食物,记住,结束之后,一定要锁好门户。”
陈彦中点点头。
赵知来说道:“若是平时有事需要你去办,会有纸条放在正房那里,你照办即可,要是你遇到困难,需要帮助,也可写在纸条上面,我自会获悉。”
听到这里,陈彦中张大了嘴巴,但因为不让问,他憋得有些难受。
后面,赵知来又嘱托了其他事情,想到了不少细节,陈彦中也一一记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一营三千余位兵将,开进了安州城来,那就是护送队伍。
崇祯九年十二月,保定总兵董用文被罢免,十二月二十八日,钱中选担任保定总兵。
通过孙承宗的运作,钱中选手下兵员三千余人,由其参将张罗运率领而来。
准备护送赵知来一行人前往大同府井坪。
现在,赵知来已经付出了五千石粮食的代价,等他们安全抵达大同,又会在安州支付剩余五千石粮食。
说起保定总兵钱中选,他后来改任湖广总兵,等到崇祯十六年,李自成攻陷承天,他就战死了。
基于此,赵知来对钱中选的部队还算信任,更何况,安州城民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再说还有孙承宗的关系,相信对方不敢胡来。
前些天,钱中选刚刚担任保定总兵,正是大刀阔斧的时刻,如此之多的粮食,基本让其队伍一年无忧,他也不会只捡几粒芝麻。
为了顺利拿到粮食,钱中选就派出心腹张罗运,嘱咐他务必保证安全。
就这样,整个队伍顺利出发。
赵知来没有搞什么仪式,只是站在车板上,跟留下的城民告别。
如娘正坐在为数不多的马车上面,安静地看着笔记,而毛丫却显得很兴奋,带着嫚嫚和卫群,玩着游戏。
只是没多大功夫,三人就待不住了,扒开车帘,观望着四周的景色。
随后,毛丫又跟两人叽叽咕咕一番,只见她们偷偷跳下车子,跑到一边,边玩边和车子一起走。
赵知来嘱咐赵雁,找几个护卫,看一下,就不再管她们。
队伍继续前进,时间不长,赵知来就出了城门。
他喊住车夫,将马车停在城门旁边,接着,就跳了下去,望着安州城楼,看着身边依次而过的骡车,赵知来恍如隔世,愣了好一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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