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渊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他要怎么做才能晋升第二阶段,即所谓“引导者。”
比如谈资兑换金钱的权限什么时候开放。
比如同个队伍是不是一定会组队进游戏,游戏难度又以什么为基准。
林与卿倒是没敷衍,在规则允许的前提下一一作答,谢渊听到了一些新的名词,也对基站定下的规则有了更深的理解。
毕竟是怪谈游戏,谢渊在鬼城的经历只能让他在前三个等级的怪谈里游刃有余,一旦难度再往上涨,他就得打起精神,像拿命探索鬼城那样,从细小线索里逐步解析生路了,能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另外,他也向林与卿确认,这个即将被绑定的队伍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且林与卿不是怀御市人,只是凑巧经过,不过他已经打算为了“培养”新认识的大佬队友,在怀御市租房子长住了。
谢渊时不时用手机备忘录记一些别人看了只会觉得混乱的“重点词”,他听到林与卿现在的生活节奏时,忍不住想林与卿可真是个孤家寡人。
某种意义上讲,谢渊觉得林与卿比他还独狼,他好歹还会有柳巷这样的发小和谢霜这样充满秘密的妹妹,林与卿却好像完全断绝了人际交往,像阵风一样随时来去,没有牵挂。
天蒙蒙亮的时候,逢春路迎来了烟火气息,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的大门被附近的上班族推开,上班族睁着沉重的双眼,掏出手机为购买的三明治扫码付钱。
又过了一会儿,店员打着哈欠和同事换班,临走前默默看了眼店里的角落。
见过能聊的,没见过这么能聊的。
一开始她觉得帅哥养眼,尤其是两个帅哥坐在一起,让她的八卦之魂冉冉升起,可眼瞧着她夜班都上完了,帅哥们还没走。
离谱,不会是无家可归,把他们便利店当宾馆住了吧?
“呼,也差不多该走了。”林与卿揉揉干涩的眼睛,看着认真记录的谢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哎年轻真好,你通宵好像一点儿都不困。”
谢渊:“”
他收起手机,站了起来,冷冷地将被自己遗忘在一旁的泡面桶扔进了垃圾桶里,嘲讽道:“你看起来还没到老的程度,还是说,其实你的皮囊是向基站兑换来的,实际上是老头子?”
“那倒没有,我全身上下都是原装的。”林与卿饶有兴趣地参与了斗嘴。
谢渊转头看他,满眼都是嫌弃:“那你说个屁。”
“哥二十七岁了,不比你大?”林与卿眉头一挑,“你这张嘴真毒,有良心没有?刚才请教问题就客客气气,现在怎么着,过河拆桥,用完就扔?啧,怎么社会对你这么宽容,没用毒打制裁你呢。”
“打了。”谢渊道,“没打过我。”
林与卿:“”
你还真是挺骄傲的。
“总之”他忍了忍,没有放任自己对谢渊进行殴打,好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毒打,“地址发给我,我有空了去你家,把队伍绑了,顺便带你认认会议室。”
一个晚上过去,他和谢渊已经加好了社交软件上的好友。
“不方便,你住哪,我来找你。”谢渊却出乎他意料的拒绝了。
林与卿狐疑:“不方便?”
“我妹妹不喜欢和陌生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谢渊说。
“这样啊。”林与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谢渊说这话时的微表情和肢体细节,可惜的是什么不对劲都没发现。
谢渊的妹妹需要被保护的这么好吗?
这谢渊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妹控啊,难道说谢渊的妹妹和谢渊脾气一样古怪。
谢渊装作没发现林与卿的打量,他偏头朝便利店外面走去,迎面便是一辆出租车。
招手拦车一气呵成,林与卿只能看着他毫不留恋地坐上出租,扬长而去。
“还真是冷漠。”林与卿笑骂。
殊不知,出租车上的谢渊也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他妹有点问题。
以前隐约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定,这次在殡仪馆里遇到的这些事情,却是让他心中对谢霜的怀疑直接拉满。
谢霜基本上都待在家里,非必要不外出,而且是她看着长大的,同样是怪谈游戏的参与者的几率不大。
但他更倾向于谢霜和他一样,自己本身就和某种诡异的存在有牵连。
那些总是给人恐怖感的画作,或许能当做一种佐证,更重要的是谢霜经常画出一些有预示性的东西,光是巧合,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在时机成熟之前还是不要让林与卿看见谢霜了,万一林与卿嗅觉太灵敏,像刚认识他就认准了他当队友一样去接触谢霜,他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谢渊开始思考待会儿给谢霜带什么早餐。
他望向窗外,时间尚早,许多早餐店都没开门,地面潮湿,留着昨夜下雨的痕迹,连店面的廊柱上都滴滴答答往下坠着水珠。
谢渊陷入思考,出租车司机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耿着脖子安静开车,连社区群里吆喝着晚上打麻将的语音都没理会。
一大清早的怎么接了个这么晦气的年轻人司机在心里嘀嘀咕咕。
明明穿的挺干净的,不像那些让人头疼的叛逆少年,但气质就是阴阴郁郁,好像随时会从哪儿掏一把刀架他脖子上,再威胁他把钱都交出来,然后再杀人灭口
不对啊,这才刚天亮,说明这年轻人昨天晚上应该在外面。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呢?
谢渊什么也没做,司机已经脑补出了一整个恐怖故事。
直到谢渊付完钱下车,走向街边唯一开着的早餐铺子,司机才恍然回神,忙不迭地开走了。
余光瞥见逃难似的出租车,谢渊习以为常地无视,在早餐铺子的菜单上扫了两眼。
“是你呀,今天这么早。”突然,穿着围裙的女人从蒸笼后抬起头,笑吟吟地打招呼道,“似乎没睡好?你看你,黑眼圈都这么重了。”
谢渊与她对视,他对这个女人有印象,好像就住在他家楼下,离异,带着一个刚上小学的女儿。
她的女儿和其他小孩一样,看到他就本能的害怕,从来没接近过他,甚至曾经在不得不从他身旁路过的时候被地上的石子绊倒摔了一跤。
他准备随手把小孩儿拎不,扶起来,本来没哭的小女孩瞬间吓哭了
那看怪物的眼神,让谢渊记忆犹新。
女人一个人经营这家早餐铺子,客人基本来自附近社区,客源稳定,过得还算不错。
附近的人都猜这个女人老家是很南方那边的,因为她总是很温婉,有种江南女子独有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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