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声乐专业,但是四年来他上的课很杂,主修流行音乐唱法,同时学习钢琴和古琴,选修吉他,还经常跑到编曲专业蹭课。
大一的时候教授就劝他不要学得这么三心二意,专攻一门到两门就够了,当然了,谢渊气质确实诡异,见多识广的教授也不敢太强硬,只能在惜才的基础上提出建议。
直到各科考试结果出来,教授嘀咕着“我就多余操心你”,就看上去气鼓鼓地走了,当天晚上柳巷传来小道消息,说教授回办公室之后拉着系主任笑开了花。
后来得知谢渊不读研,也不愿意出道当歌手,好像也没有继续深造钢琴的想法时,气得最狠的又是这个教授,差点拿着上小学的女儿的充气狼牙棒过来捶谢渊。
现在一回想起这个场景,谢渊还能感觉到微微的窒息,他最难应付的大概就是教授这种人,明明他已经摆出一副不好接近的棺材脸了,这种人却依旧能高高兴兴锲而不舍地试图接纳他。
柳巷也是这样的人,硬是撑了这么多年,成功把自己的存在变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谢渊一般会对这种人夸一句牛逼。
他起码表面上认真地听着讲座,给了这位牛逼教授一定的尊重,同时也注意到温错正在记笔记,半张侧脸上的神情全是认真。
杨穹昨晚问的问题再次浮现在谢渊脑子里。
温错是能做出连环杀人案这种事情的人吗?
看上去礼貌,温柔,腼腆,专注,短短的接触中没找到负面的性格特质,但这不能作为真实性格的任何依据,人本身就有很多面,只有独处时候的状态,才是最接近内心深处的。
很多先天或后天的杀人狂都很善于伪装,谢渊暂时看不透温错这个人,不可能乱下结论,他能确定的只有一点——温错是个很谨慎的人,隐藏情绪的能力很强。
因为温错没有表现出来的东西太多了,他看起来不焦虑,不悲痛,不忧郁,不紧张也不恐惧,这恰恰最能说明问题。
如果不是从杨穹那里得知温错长期受到骚扰,并且最终为了母亲的病妥协签下合同,母亲却在合同签下后离世,光从温错的言行举止来看,谢渊绝不会察觉到这个长得有些乖顺清秀的男生正在经历那么黑暗的事。
虽然签合同和母亲病逝只有一天之隔,但就是这致命的一天,很可能已经让温错付出了尊严,而无论正在怎样煎熬,温错能做到表面上让人看不出端倪,这就是本事。
谢渊想,温错确实很可疑。
动机成立,心理素质也过硬,能被专案组列为三个重要嫌疑人之一,就说明温错的不在场证明方面有着缺失,不足以证明温错的清白,今天主动坐到他旁边,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得到了某些消息,专门来试探。
不过在专案组找到盖棺定论的证据之前,一切的猜测都只能是猜测,谢渊收回注意力,不再对旁边的人抱有关注。
讲座开了两个多小时,阶梯教室灯光明亮,很容易让人忽略外界的变化,等宣布散会,一众学生闹闹轰轰走到外面,才发现天已经黑得彻底。
雨比下午的时候小了一些,最重要的是风减弱了。
听着周围的人商量晚上吃什么,谢渊也打算就近去食堂解决晚饭,他找到自己的伞,一抬头,恰好看见温错撑伞时被突然后退的人撞了一下,雨伞磕在门框上,一根伞骨出现了明显的断折。
谢渊:“……”
如果接下来是找他蹭伞的话,他觉得温错的嫌疑就更大了。
撞到温错的人也是被人群挤的,忙不迭回头道歉,温错还没有注意到悲惨的雨伞,低声说没关系,那人走后,温错再次撑开伞,便发现伞骨损坏,这么大的雨,这把伞是用不了的。
有些茫然地环视了一圈,温错似乎张嘴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目光落到了站在人群最后方的谢渊身上。
谢渊:“……”
虽说已经有所预料,但当事情真的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了之后,他又不能说这是对方有预谋的碰瓷,因为事情经过是他亲眼看着的。
哪怕回放一遍,他也找不到这一系列动作中的表演痕迹,真的只能感叹一句,温错还挺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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