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轻纱上用毛笔写着一个红色的“死”字,颜料在干涸过程中有些许下坠,导致字体走恐怖风,看着不太吉利。
晃了晃灯笼,谢渊玩了两秒就把东西放到一边,继续往筐里看。
在竹筐底部,整整齐齐排列着许多拳头大小的木塞罐子,罐子上的纹路看不清楚,隔着塞子,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散发出来。
没有手机,还是不浪费时间了……谢渊不认为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顺走一只罐子带回去研究。
他扭头继续翻找,一边找一边留心注意屋外的动静,免得那个女人回来他没发现。
幸运的是,他在木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连屏幕都没有碎,锁屏上显示现在是零点二十分,指纹解锁之后,手机显示还有48%的电量,紧接着满格的信号也映入谢渊眼帘。
谢渊没有多高兴,而是有些犹疑地点开了微信,最上方的聊天记录就停留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而上一条有回复的微信是下午三点,他的发小柳巷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他到哪里了。
他的回复一贯的简洁:仄林。
下面都是柳巷接着发来的问候。
“这么快啊。”
“我表姐住得比较偏僻,你要是找不到就问我。”
“你是不知道,这个教授的讲座一点意思都没有,表演系得听就算了,我一个导演系为什么要来凑热闹?有这个时间我好好完善一下我的毕业作业不好么……”
……
“大佬你干嘛呢?谢渊?谢哥?”
“不是,虽然你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回消息,但直接无视我是不是就有点牲口了,你理理我啊。”
这些信息从三点贯彻到九点,终于停歇了一会儿,十点多,柳巷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你不会出事了吧,还不回来?仄林离我们学校也没那么远,你爬都爬一个来回了,十分钟内再不回我,我就去找你了。”
再之后,聊天记录里一片寂静。
谢渊嘴角勾了勾,但转瞬间就恢复了那副沉仄的表情,他将聊天记录向上滑动,也能看见他和柳巷之前的部分对话,谢渊将目光停留在柳巷因为周五下午临时多了一节讲座要听,所以拜托他这个没课的人帮忙去仄林给表姐传话的消息上,凝视了五六秒,然后在打字框里输入“受伤,想办法定位我,来救”几个字。
他抱着尝试的心态发送了出去,消息前面转着个透明的圈圈,最终变成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还真发不出去。”谢渊对此有些隐约的预感,因为醒来后的一切处处透着诡异,和一般的绑架并不相似。
他看看满格的信号,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听筒里传来没有感情的女性电子音,拨不通的理由是“不在服务区”。
他的微信里一个群都没有,聊过天的也没几个,此刻很难确定究竟是信息双面中断,还是他单方面发不出求救。
就在谢渊将手机塞入裤子口袋,捡起地上柴刀当作武器,打算就这么先离开木屋的时候,哼唱的调子又出现在了他的耳膜上。
谢渊瞳孔一缩,迅速在窗边瞄了一眼,狭窄泥路的尽头隐约出现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
女人长及腰部的头发半遮面,面容不清,手里提着一盏红灯笼,红光映在裙子上,一时间竟分不清这究竟是白裙,还是血裙。
最重要的是,谢渊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女人裙子下方那双红绣鞋的鞋背。
这意味着……
这女人,是飘过来的。
这是个鬼吧。
他握着柴刀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恰在这时,手机里又出现了新消息。
一个陌生号码一连发来好几条短信,上面写着:
【你因为距离过近被卷入怪谈游戏,目前身份是受害者。】
【给受害者的唯一提示——此刻你应该放下刀,躺回床上,装作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怪谈是不会被杀死的,你杀不了她。】
【不用太恐惧,有玩家会来援救受害者。】
怪谈……游戏?
是谁在这个时候精准地发来消息?就好像一直在注视着他一样。
谢渊眉头皱了一下,反应了一秒,脑海中闪过女人飘着的身影和垂直于地面的红绣鞋,他目光一颤,忍着腹部传来的痛感,麻利地把翻乱的东西放回原位,甚至把手机也放回柜子里。
这么做耗费了一点时间,他略长的黑色碎发凌乱地盖在额前,像一具尸体似的躺了回去,还认真地把手搭到床边,完美复制。
躺在到处都是血痕的木板床上,闭着眼睛的谢渊看起来少了几分攻击性,使他年轻而优越的皮相的冲击力被放大,如果固定一个方框,那就是不用调整的灵异杂志封面。
有些无法回溯的细节,比如地上杂乱脚印变得更加杂乱,以及他为了擦手而染上更多血迹的白衬衫,谢渊也无法复原,所以没有纠结。
鬼不太会在意细节,对吧。
闭着眼睛,谢渊默默地想。
反正他以前见过的鬼都不注重细节。
……
……
作者ps:前排避雷,正文主角无cp,一些配角有自身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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