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道:“要说那宝玉呢,这么多年却也没见有什么异能,只是上面写着几句吉利话儿,老祖宗便让一直带着,终究也平常的很。”
贾瑞闻言,自然也不会去跟他多做解释,只是在凤姐儿丰腴润泽的大腿上一拍,笑道:“也罢,希望今后有幸一见便是。贾母王夫人等估摸也快回来了,我也要先去了。”
王熙凤说道:“你且略站一站,我还有句话问你。前日我恍惚听东府里珍大哥说,要在祖茔附近购买些田舍、房产,想叫你管这一件事,你到底怎么样呢?”
贾瑞低头皱眉思索片刻,暗道此事乃宁荣二国公“亲自”交托自己去办,万不能假手他人,以防有人在其间谋利济私。
于是点头说道:“这本是件好事,我也正要跟珍大哥说起这事的,我便全力去办好了。”
王熙凤想了想,又说道:“你既要办这件事,我便为你荐一个人,若有甚不了结的事,你去找他帮忙说说,或许有用。”
贾瑞大喜,忙问道:“是谁,你快说。”
他心中正在犹豫,如此繁复的大事他一人该从何料理,忽听凤姐儿要荐一人给自己,便知她心中已有些计较,暗赞王熙凤确是一把治家管事的好手。
只见王熙凤莞尔一笑,轻轻在贾瑞耳边说道:“你到铁槛寺外的农庄上,找个名叫王狗儿的庄稼汉,叫他家帮你料理着些,必定妥帖。”
贾瑞虽熟读红楼,一时却也想不起这王狗儿究竟是谁,问道:“这王狗儿有甚来历,竟然能有如此本事。”
王熙凤说道:“那王狗儿的祖上与我王家本是联了宗的,算得上是远方亲戚。过往周瑞到乡下办事,多寻他在旁料理。何况王狗儿还有个老娘,更是个经过事的老人家,对她那块地方,可真熟得很呐。”
古时人家为增添人脉、广结善缘,常与他人联宗,共同祭祀祖先。因此两家虽无血亲,却终究关系不比寻常。
贾瑞忽想起一个人来,脱口问道:“你说得,可是那刘姥姥?”
王熙凤奇道:“瑞大爷,莫非你果能恰会算么,我说得正是刘姥姥啊。前些时日,姥姥她带着孙儿来府上打秋风,我还白送了她二十两银子呢。”
贾瑞笑着在王熙凤翘臀上一拍,笑道:“别的不敢说,就你们荣国府这一亩三分地,没有事情能逃过我的眼睛。”
心中却是暗道:当然,得是曹雪芹在书里记下来的事情。
二人说着,便即分开。贾瑞出了荣国府大门,见天色尚早,便一径往宁国府去见贾珍,问他购置房产等事。
恰逢宁国府大摆宴席,唱戏吃酒,贾珍更是人逢喜事,胸怀大畅。见贾瑞来了,就要拉他入席吃酒听戏,贾瑞忙将来意与贾珍说了,贾珍明知他是自荣国府中而来,想必已得了王熙凤的话,便也甚异议,核准两府中先各拿出一千两银子,教贾瑞去郊外铁槛寺周围购置地产,顺道与代儒商议,将族中义学也迁徙至此处。
贾瑞到账房处兑了银票,少不得又在宁国府中吃了两杯酒,与贾珍等互道恭喜,心中却暗自冷笑:休看此时大喜临门,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胜,他日终不过是食尽鸟投林,落个的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下场。若不是老子怕后续宁荣二国公的“英灵”找麻烦,我才不愿意给你们擦屁股呢……
回至家中,贾代儒已自义学中回来,见了贾瑞,亦问及荣国府元春之事,道:“我听人说,荣国府上出了件大喜事,元春那女娃儿封了娘娘?”
贾瑞点头称是,答道:“正是呢,二伯父和老夫人等都入宫谢了恩,大伙都欢喜的了不得呢!”
过了半晌,代儒方点了点头,说道:“那也罢了,终究不过是一时的热闹。我常日在学里,冷眼看族中各系子弟,只寥寥数人肯下苦功读书,也不知将来如何呢?”
贾瑞听代儒感叹家族命数,生恐他想起来自己读书之事,忙岔开话题道:“哦,还有一事。珍大哥哥让我与祖父你商量,他托我在铁槛寺祖茔附近多购置些田亩,以备将来之虞。要我跟您商量,能否将族里义学也搬到此处,如此将来一旦事败,子孙后代读书务农,也有个后路。”
“咦,你这话说得倒不错,正是这样。不过到时我多跑些路程,到底是保存祖宗基业要紧。甚好,甚好!”
代儒也常忧虑族中子弟不肯勤学上进,只是人老体弱,兼之不过是旁门侧枝,终究是有心无力。今听贾瑞这般说法,当即赞同,又交代了贾瑞一篇话,说道:“我知现如今两府中办事,必定先支领大笔银钱,抽些油水响头,再去寻些普通物什搪塞。然你如今所管之事非同寻常,乃关系我贾氏一族将来光景,务须真金白银,不可贪墨半分,若办不好,是要教人骂上千载的!”
贾瑞脸上露出苦笑,暗道“老爷子,这事还要你说,我若是敢贪墨些银子,贾演、贾源兄弟两个,不得天天来缠着我索命啊”,只得连连点头应允。
第二日一早,贾瑞修行锻炼完毕,便收拾了行藏出城而去,他直到此时方发现,自己居然还不会骑马,看来日后要悄悄学上一学。
沿着出城的大道,贾瑞来到铁槛寺旁的农舍边,一路打听着王狗儿家所在,那农夫村妇见贾瑞生得如此品貌,所着衣衫也颇华贵,都不敢瞒他,引着他来到王狗儿门前。
谁知王狗儿今日又不在家,只出门同几个田汉入城干活,只剩他妇人和刘姥姥连同王狗儿的儿子在家,那妇人见是个英俊男子在外,忙躲入房中,只有刘姥姥倒也大方,忙迎上贾瑞说道:“给爷们纳福,可是哥儿您寻我家女婿,他不在家,一早上城里干活去了。您老要做啥子事,尽管同俺说,也是一样滴。”
贾瑞忙跟刘姥姥行礼,和声道:“刘姥姥,你莫怕。我是城里荣国府的亲戚,姓贾名瑞,是凤哥儿让我来寻您老的。”
这刘姥姥虽老迈却不糊涂,一听是“凤哥儿”让他来寻自己,登时放下了心,说道:“问老太太、各位奶奶好,俺正说这几日田里出了些瓜果野印,打算挑些尖儿出来给府上送去。正好瑞哥儿你来了,也一并给俺捎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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