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戒指质地颇为沉重,中间镶嵌的红玉晶莹剔透,内里雕刻着一个夜字。
“我不要求你相信我,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你无需敌视我和夜,说不定,我们才是朋友。”
面具人一边说着一边缝合了夜鸦脖子上的贯穿伤,这种伤势按理说本是必死无疑,一是得益于夜鸦本身体质的强横,二是他实力的确不差,避开了最为致命部位,加上处理的及时,总算没有危急生命。
点点灵光汇聚在萧殊的周身,右手总算的重新凝聚了出来,这个速度其实不算慢,只是与人交手的时候又哪里等得了,而且十分消耗精神,以萧殊的神魂,一日之内最多重新凝聚三次便会力竭。
“无魂灵偶,湫的得意之作,早年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他恐怕也活不到今日,连这个都送了你,想来对你也是极重视的,但我想,他大概不会告诉你,这个灵偶内留有他的印记,你此刻寄神其中,再想要摆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面具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印记?你什么意思?”萧殊沉声问道,湫还真的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
“你是外魔,当然不懂灵道,也不知道湫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绝非你所见的那样,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如今寿岁将尽,可目标仍是遥遥无期,换做你就能甘心吗,他也是一样,守护者这个身份已经满足不了湫了,不用急着反驳我,戴上这枚戒指,他会告诉你的。”面具人收起雨伞,有些吃力的扛起夜鸦,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放了墨秋年。”萧殊冷声问道,红叶剑遥指那面具人的背心,这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暂不考虑,但墨秋年的的确确还在他的手上。
“双方合作,总是要一些诚意的,我会放他回来,但相应的,希望你不要去告诉湫,也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他会让你失望的,对了,这个戒指是你的吧,好好收着,可别太快与他反目。”面具人身子微微一顿,手杖朝着地面一挑,一枚戒指朝着萧殊飞射过去。
萧殊伸手接过,正是方才遗落的导师戒指,再抬头,那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到底是谁在说谎?
幽深的巷子内,唯有雨声不绝,淋在身上,萧殊沉默了片刻,将那枚墨戒戴在了手上,几乎同时,眼前的景象消失了,雨声也消失了。
面前是一张宽大的椭圆桌子,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在桌子的对面,看不清面容,就好像被一团阴影笼罩着,四周都是模糊一片,似云似雾,朦朦胧胧,整个世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个人。
“湫等了很久,我也是一样,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这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精神世界,彼此之间不能互相伤害,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争执过度,虽然地方很但也足够了,忘了说,你可以称呼我为零。”零抬起自己的右手,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与夜鸦一样的戒指,唯一不同的就是红玉内刻着的是一个零字。
萧殊没有急着说话,他环顾了一圈四周,这个地方和墨秋年的识海很像,没有实体存在,无论是他,还是对方,又或者是这张桌子,都是虚幻的,他依稀能透过自己的手掌看到下面的桌子,这个精神世界的媒介,想来应该就是那枚戒指。
“等了很久是什么意思?”萧殊皱眉反问道,怎么自己来到虚灵界这件事就好像早就注定了一样,无论是湫还是这个人,似乎都一早便知道了自己的到来,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字面上的意思,请坐。”零笑着说道,话音刚落,萧殊身后就出现了座椅。
萧殊没有客气的坐了下来,他还真打算好好问一问面前这个人,湫的确帮助他脱离了墨秋年的识海,并且送了他无魂灵偶作为身体,这一点萧殊很感激,但如果真像那个面具人所说的一样,也许就要重新思虑一下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还请见谅,我身体不太好,不能留在这里太久。”零说道,他的身体看上去比萧殊更加透明的多,语气虚弱,沙哑。
“你和湫怎么知道我会来虚灵界?”萧殊也不啰嗦,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是我告诉湫的,正是这件事,我们出现了分歧,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也许很难理解,这是一种预知,如果非要说个明白,我可以给你打个比方,就好像一只碗在你眼前掉落,在它摔碎之前,你可以预知它会碎裂,而我的方法也是类似,只是更为复杂一些,普通人只能根据眼前发生的事预知下一步,但我可以预知第二步,第三步,甚至无限推演下去,你能理解吗?”零轻描淡写的说着让人咋舌的事。
“我曾经的一位故人也有这种能力,不过他也正是死在了这种能力之上,无限推演想来你也做不到吧,若一开始就预见了结果,那经过和起因对你而言还有什么意义?”萧殊能够理解零所说的这种能力,但无限推演却有些夸大其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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