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日子是很悠闲的,这在圆山村多少年来都是这样。
初二回娘家,然后就是亲戚之间互相走动,会一直延续到出元宵。
不过,苏小明清楚,这种悠闲其实很快就会过去。
二十多年后,大量的青壮年外出务工,条件好了,纷纷在县城买房。
到最后,原本圆山村是一所完小,最后只剩下两个学生。
这还算是保留下来了。有的干脆就是撤并之后,只留下一栋空荡荡的教学楼。
校园里长满杂草,成了野兔田鼠觅食的乐园。
苏妈觉得苏小明见天搬着个躺椅,在和煦的阳光下瘫着,人就要废了。
于是,勒令他带上礼品,到黎村看看蓝小宛去。
她自己则带着苏爸和苏小红,走亲戚去了,刘二叔邀一家人去吃饭。
“我就不要去的吗?刘二叔明明叫的是我们一家吧?”
苏小明抗议。
“得了吧,刘二叔家的饭碗都要被你咬出缺来了,”苏小红就开嘲讽,“还在乎这一顿?”
得,没办法了。被抛弃的苏小明骑上车就出发。
后备箱装了一些烟酒,苏爸说了,老支书就这点爱好,得弄点好的给老人家。
最无语的是,苏妈说,家里养的鸡多了,你吃人家蓝奶奶养的鸡鸭可不少。
这带两只去,也让老人家补补。
就用网兜装了两只老母鸡,挂在后座上还不停地叫唤。
这一路就不必绕到县城了。在走马坳绕过去,没费半个小时,就到渡口那儿了。
渡口基本就被放弃了,两架竹排倒盖在渡口岸边,灰黑的竹排显得有些凄凉。br r眼前又浮现出蓝小宛站在竹排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手里的竹篙轻点,竹排就箭一般往前蹿去。
单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耳边一缕发丝调皮地钻出来,在河风吹拂下跳舞。
油门一扭,就往沿河开出的
新路那边去了。
路面被重车碾过,出现了不少坑坑洼洼,得小心地绕过避开。
河边有性急的山桃花,早早就开放了。
粉红的花朵在阳光下分外妖娆,引得成群的蜜蜂在花间飞舞。
偶尔有遇见黎村那边的人,出山做客去,看到苏小明都热情地招呼。
说多住两天,等他们回去,一定到家里好好喝上几碗酒。
苏小明都一一答应,那种淳朴的邀请,从来都不是客套话。
班上最远的那个孩子,为了周末的时候邀请苏小明到家里去吃饭,一大早就从半山下来学校。
愣是等苏小明起来练过一趟拳脚后,才敲门说明来意。
所以,苏小明怎么能不郑重答应?
到水口工地,和守工地的人招呼了一声,把车放下就爬山吧。
那老人说,开年后,就会再开一条道,绕上山去。
苏小明看着对面百多米的山崖,就打了个冷战。…
只怕这山道开出来,坡度不会小,弯道也定然多。
秋名山车神来了,怕不是也得心惊肉跳吧?
已经是大年初六了,大坝上已经有工人在施工。
他们把预设的库区内的大树砍掉,裁成圆木,一一运走。
得趁蓄水之前,先把这些高大的树木处理掉。
否则蓄水之后,埋藏在水底的 树木就是一个个隐患。
剩下的路就得靠走了。把包背在肩上,手里提溜着两只已经有点发蔫的老母鸡。
心里不免抱怨了一下苏妈,给装这么多东西,实在累人。
前面忽然有人惊喜地喊:
“苏老师,您回来啦!”
却是何林那小子,站在他们家晒谷场边,满脸笑容给他打招呼。
“嗯,是啊回来了!”苏小明笑着应了一声,“在干什么呢?”
那小子忽然就把手往背后藏,只是背后缭绕起来的青烟,暴露了他点香玩爆竹的意图。
这孩子有时候莫名其妙就害羞,也没不让他玩爆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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