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铁皮斗车放了下来,路边的一个石堆被人挖了一个大缺口,车停在这里很是合适。石堆是由青石块夹杂着石英石组成的,是农村建房的好材料。
胡建人大半年的投入,目前的成果就是这个石堆,给圆山乡不知道哪家人提供了砌屋基、建新房的绝好材料。
在往上,就只能爬上去了,也正因为坡陡路狭,这两天还没人到这里。
不像前路那一道坡后的工地,因为出了几个见了好货的矿洞,每一个石堆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今年的钨砂价格又涨了点,65度的精矿达到了12块钱一公斤。
那些在石堆里冒着酷热和危险捡零砂的人们,大多数一天能捡个近半公斤的精矿。当然,这还得回家用石锤砸了再研磨成细沙,用圆竹筛在大木桶的水里沉选过后才能得到的。
就是说,捡回去后还有很多辛苦活,这一天5、6块钱才能入手。
而乡里公办老师的工资这时候大概是100块钱一个月。
一多半捡零砂的人,一个月平均下来的收入要超过公办老师一个月的收入。
也有少数欧皇附体的,在一些老石堆里看到大块的石头,表皮隐约可以看到少量的钨砂附着。
用尖凿沿着石缝一点点剖开,大石块里竟然大有惊喜!
有时竟然能收获几个十几甚至二十公斤的钨砂,也算是不大不小地发了一笔横财。
苏小红砍竹子需要不休一天地砍八个月才能挣到那么多钱。
所以,满山人影幢幢、满河谷砂斗晃荡也就不足为奇。
所以,苏小红就曾经说过,我一天砍竹子累死累活还不到两块钱,我也一个竹篓一个铁锤捡零砂去!
被苏妈喷了个狗血淋头:
“你一个大妹崽子,去到全是臭男人的矿石堆里,那些不要面皮的到处拉撒,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老苏这时候正好也苏妈训女的现场,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无他,苏妈骂的不要面皮的人里,也包括了他。
地图炮要不得,很容易伤着自己人。
苏小红果断绝了去捡零砂发财的念头,灰溜溜地和邻居的伯母婶婶一起上竹山和竹子较劲去了。
心里还有些愤愤不平:你道那些伯母、婶婶们在竹山上是怎么解决三急的?想到这里,忽然脸就红了。
看到空旷的这一片石堆,再仰头看看,不见人影,苏小明轻轻吁了口气,一颗有些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
“这不是那个胡建人的窿子吗?”刘杨非把竹筐从斗车里提了下来,“那家伙不是都没见砂子吗?这里能捡个毛啊?”
“阿非!”苏小明正了正脸色,低声说:
“我听说的,那个胡建人请的老矿工可是老矿业社的顶梁柱,经验丰富得很,很少看走眼的。说不定只是差那么一点,就到出矿的时候了。”
“这不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吗?”刘杨非也下意识压低声音跟了一句,摇摇头又说:
“算了,就当是逛一逛的了,这天热的,窿子里凉快。”
两人收拾好东西,沿着矿工踩出来的路就往上爬。
“明仔,你开学就要去七龙教书了,总算是跳出农门了。”刘杨非狠狠挥动柴刀砍断一根拦路的枝条,盛夏的草木长得很疯,“我就不知道怎么安排了,前段时间去我姑姑家里,我表哥在特区进了厂子,一个月工资两百多呢!”
“你想去?”
“是的。我不想种地了,太辛苦了!”刘杨非长长吐了口气,奋力向上爬去。
刘杨非读书时成绩不算太好,也没考上高中,就回了家跟着家人下地干活。奇怪的是,就算下地风吹日晒,这小子肤色还是白白净净,具备做小白脸的基本条件。
今天的风有点大,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风吹过大枫树的飒飒声灌入耳中,有些枯叶随风旋转飘舞,飘向山的另一边。
“那就走出去吧,”苏小明感觉到有汗水从额头渗出,伤口被汗水浸渍,有点刺疼,“不走出去看看,怎么甘心?”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刘杨非听到死党的话,有些雀跃,“我爸就说,家里这些年粮食多了,多喂几头猪,平时得闲的时候,到山上捡点零砂,一年下来收入比前些年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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