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用手敲了敲旁边的鸟笼,含笑道:“你这只鹦鹉倒是学得快。”
嬷嬷从屋里拿出了披风,披到孙姨娘身上笑着附和道:“可不是,老奴之前便听闻了府上的丫头说过,二小姐养的鹦鹉最是聪明不过,学语比别的鹦鹉快上数倍。”
手里的鸟食被鹦鹉啄着,孙姨娘等它吃完了又抓了一把,对它道:“多吃些,困在这里有得吃也算是一种幸事。”
鹦鹉啄了一口,偏头看向她:“幸事、幸事”
院子里暗了下去,夜里又刮起了风,风吹得窗棂呼呼作响。
京郊的一处茅草屋。
屋子里透出微弱的光,松油灯昏暗摇晃,被风一刮摇摆不已。
“祖母,我将药煎好了。”
向兰笙将瓷碗放到旁边的桌案上,俯身将床上的老妪扶起,半靠在床头,这才端起瓷碗一勺一勺吹凉了送到她的嘴边。
“咳咳。”
向兰笙拿帕子擦了擦她嘴角溢出的汤药,将空碗放下后给她掖了掖被子,正要出去却听到身后的祖母轻声唤了她。
“咳咳咳,兰笙,祖母有话与你说。”
向兰笙重新坐回了床边,轻声询问:“祖母有什么要紧话,笙儿在这里听着,您说便好。”
老妪双眼浑浊,望着床头燃着的灯,咳了一阵后将手伸出,指着南墙的柜子底部,对她道:“你去那底下将小盒拿出。”
向兰笙站起身,在她催促的目光中朝着那里走去。
屋子里空旷,一览无余,她从不知柜子低往上摸还有一个盒子,等拿到手中心里莫名有丝慌乱。
盒子太金贵了,漆黑的木盒边上镶着金边,看一眼便知不是她们这等人该有的。
“笙儿,拿过来,咳咳,祖母有话交代与你。”老妪眼中带着一抹笑,过于虚弱了,不太真切。
向兰笙走到床边将木盒递到祖母眼前,见她要坐起,忙上前去搭了一把手。
木盒上了锁,老妪从银白的发丝间抽出一根簪子,往锁里一送,锁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被丝帛盖着,华贵不似凡物。
老妪伸出老树皮一般的手,颤抖着一层一层掀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方玉玺,温润透亮,昏黄的油灯照落,从内里透出的尊贵威严扑面而来。
玉玺被拿出,老妪颤巍巍的送到向兰笙身前,可她却没敢接,白着脸看着自己祖母一时之间失了语一般,讷讷半天说不出话。
“笙姐儿,祖母现在与你说的话很重要,你便是再不敢相信这也是真的,咳咳……”老妪说的过于用力,捂着胸口再次咳了起来,看上去像是下一瞬便要背过气去。
向兰笙忙上前去扶着顺气,老妪握着她的手,摇摇头道:“我命数已尽,如今老身恐怕护不了公主,你是襄洹的醴陵公主,我们襄洹唯一的皇嗣了。”
向兰笙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唤了好些年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