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慵懒地照进医院的窗户,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戈登·金睁开了眼,他最近几日的作息非常混乱,基本是无事就睡、睡眠不长、转瞬即醒,每逢夜晚,纱布包扎伤口的疼痛是唯一的陪伴。
休息不规律,白日就困乏的很,特别是到了午后,容易陷入迷迷糊糊的混沌。
“来了?”戈登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
病房门被推开了,埃文提着用铁盒装好的晚饭,和消毒水的味道一起,挤进了屋子。
最近几天,埃文一直在照料这家伙的伙食。
医院的配餐戈登吃不惯,明明这里的东西要好些的,真是家猪吃不了细糠。
那日,戈登捡回了一条小命,估计也是因为在受伤状态,身体失去了意识,没有被圣权学派所控制。
“今天晚上是烧白菜和土豆丝。”
埃文并没有恢复自由,仅仅只是因为戈登受伤了,他要照顾戈登,所以才没有在任务结束之后,第一时间返回低语疯人院,而是在医院附近住了下来。
戈登在康复,他需要有人照顾。
对此,迷失教会专门为其拨付了康复资金,埃文却没有花这笔钱,两个人都倾向于把这笔钱攒着……
戈登看向窗外,太阳西沉,霞光昏暗,有些干涸的嘴唇慢慢蠕动开:“我打算病好之后回乡下,你呢?”
目前的处境有一点还不错,就是戈登的特殊身份是“狼”,所以他在这个拥挤的雾都医院,能拿到特需病房,享受单独的包间,两人之间的对话也不会被他人听到。
埃文可没回乡的打算,乡下什么也没有,没有工作、没有娱乐,除了那几亩早已经被八竿子打不到血缘关系的叔叔侵占的田,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不过,他没有反驳戈登。
因为他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样说……
戈登他累了,教会的审问让他身心俱疲,负责审讯的医者试图知道圣权学派的每一个细节,同样的话,戈登说了无数次。
可越是询问,身体越是痛苦,记忆也越是抗拒。
“或许吧!这点我已经找医者大人们确定过了,等到‘迷失之日’后,侍者部门能很快发表抑制‘狼’‘羊’污染的论文,你可以积极的配合他们,一旦抑制了体内的异常,你也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埃文复述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戈登脸上没有什么轻松的笑容,反而眉宇笼罩在不散的愁云里,眼神中似乎有种执着:“可是我现在就想离开了。”
现在就走……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先不说身上的伤势,迷失教会就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
“吃饭吧!待会,我还要去教会报道呢?”埃文不想继续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问题了。
最近,因为经历了封锁之战,他希望自己能更清楚的了解迷失教会的教义,所以参与了一场场教义宣讲活动。这活动一直都是有的,就在迷失教堂,晚上七点半,演讲的人他是认识的——乔治·威尔。
上次封锁之战后,那些在控制区中死亡人们的惨状给埃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从未如此直面过死亡,血淋淋的死亡。
他当时问了问题,但麦席森·道尔无法回答他,所以他打算自己去寻找答案。
超凡虽然带来了灾祸、不详,可是只有深入、直面这种恐惧,才能更加清晰的了解它。
戈登看向了埃文的眼睛,他明白这位同伴在想什么,口中想要劝阻,可刚张开嘴巴,这话就没法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因为他太清楚了,他也知道,劝说是没有用的。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声长叹……
“哎!”
随后,戈登扭过了脑袋,孤单的看向了窗外,他也知道自己的妄想。
埃文将饭菜放到桌案上;
戈登看着落日的余晖;
夕阳西落,映射在他的面颊上,金灿灿的,就像是半张面具。
相同之人,或许就因为这些轻微的差别,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命运。
……
距离迷失之日,已经没剩下几天了,戴琳的低语乐队要在舞台上表演,人员是问题,古筝也是问题。
这几天,老陈对她展开了突击训练。
不得不承认,相比于正常人,超凡者在记忆力层面有特殊的优势,戴琳即便现在的等级还是C,但她也可以分分钟背好曲谱;
至于弹奏古筝的过程,新手会利用拨片来代替指甲,老陈手里没拨片,但B级禁忌物:恩玛的庇护很好的取代了这一角色,戴琳可以用它熟练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