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破庙。
李景隆和二十万朝廷军已在此驻扎五日,粮草快要断绝,士气已然跌落到了谷底。
“唉,也不知道盛庸他们怎么样了?”
李景隆幽幽一叹,脸满是愁容,不过五日,头的白头发都生出了几根。
正这时,破庙外却突然响起“哒哒哒”的马蹄声,二十万大军也犹如惊弓之鸟,一时间慌乱无比。
李景隆也是面色一白,偷摸朝着破庙外望去,眼中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状。
只因远处,有三人骑马朝着这里狂奔而来。
这之中,有两人是李景隆和那二十万朝廷军无比熟悉的面庞,正是朱棣麾下的张玉、朱能二将。
至于第三人,正是一身黑色僧袍的姚广孝。
也就在这时,一声大吼传来:
“我等奉燕王之令,有要事告知大将军!”
李景隆眉头一皱,见来者只有三人,瞬间放下心来,赶忙朝着身边的士兵道:
“快,把这三人绑起来见我。”
“是!!!”
士兵听到这,赶忙抄起绳子朝着三人跑去。
张玉、朱能见状,刚想反抗,身后的姚广孝却大手一摆,翻身下马,任由李景隆的士兵将自己五花大绑。
张玉、朱能二将相视一望,也齐齐翻身下马,不再反抗。
不多时,士兵们便将五花大绑的三人押到破庙中。
李景隆见状,浑身的气焰立马嚣张起来,当即指着三人大喝道:
“有何要事速速报来,若是废话,本将军让你们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姚广孝淡淡开口道:
“招降!”
“你说什么?”
李景隆面色一沉,听到这立马大手一挥:
“推出去,给本将军用火直接烧,让他们也尝尝密林那战的滋味!”
张玉、朱能怒目圆睁,直接怒吼出声:
“你敢!”
姚广孝却转身便走,不过临出破庙前,却大笑一声道:
“哈哈……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大将军却视而不见啊!”
果不其然,听到姚广孝此话,李景隆当即眸光一闪,摆手制止要将姚广孝推出去的士兵,冷冷问道:
“什么荣华富贵?说清楚。”
姚广孝心中冷笑,转过身子,微笑的看着李景隆道:
“大将军,我家王爷听说盛庸率十万大军前去应天府,这才派我前来好言相劝。”
“毕竟盛庸此去,必败无疑!”
李景隆嘴角一勾,不屑的看着姚广笑道:
“你怎么敢断言盛庸必败?难道你有未卜先知之能吗?”
姚广孝直接仰天长笑道:
“哈哈……宁王何许人也?仅用八万朵颜三卫骑兵就攻占了应天府,夺得大位,盛庸十万大军,岂能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朱允炆已在宁王手中,有这么一个人质,盛庸用兵必然畏手畏脚,焉能不败?”
说到这,见李景隆面色凝重,姚广孝当即话锋一转:
“不过,宁王虽然厉害,却不及我家王爷英勇,河间密林一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哼,你还有脸提河间密林一战?”
李景隆额间青筋直冒,望着面前的姚广孝三人,双眼杀机四射:
“此战本将军损失十多万人马,正愁没地方发火呢,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就能免遭火刑吗?想得美!”
姚广孝面色不改分毫,看了一眼张玉、朱能二将,当即抬头道:
“大将军,我等三人既然敢只身来此,早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只希望大将军牢记一件事。”
“我等三人若死,燕王殿下必然会为我等报仇,到了那时,您的下场只会比我三人惨百倍万倍!”
李景隆面色一白,听到这浑身一抖,语气也有些颤抖道:
“你……你以为……本将军会怕吗?”
说到这,李景隆大手一挥,指着破庙外二十万朝廷军道:
“本将军有二十万大军在此,进可攻退可守,朱棣要来就来好了。”
“进可攻退可守?”
姚广孝眸光一闪,看了一眼破庙外二十万大军,只见人人面黄肌瘦,当即自得一笑道:
“哼,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大将军怕是快要断粮了吧?”
李景隆眼角微抖,飞快摆手道:
“胡说八道!”
“哼哼,大将军,事已至此,就不要嘴硬了。”
姚广孝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当即柔声劝道:
“只要大将军能率军来投我家王爷,且不说粮草管够,待大事毕,诸位也能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何乐而不为啊?”
听到这,破庙外二十万大军皆是双眼一亮,齐齐意动。
李景隆也不例外,但看着姚广孝,却故意试探道:
“哼,你休要诳我,实在不行,本将军也可率军去投朱权,为什么非要投你家燕王殿下?”
姚广孝对此早有准备,不紧不慢一点头:
“大将军言之有理,这的确不失为一种选择,可是锦添花,哪里比得雪中送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