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城墙。
朱权身穿龙袍,坐在椅子,身旁站在朱鉴,身后则是以齐泰为首的文武百官。
至于身边,则是穿着华服的朱允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朱权坐在城墙方,眺望远处,只见夕阳西下,江山如画,点点暮光犹如一层金粉,使大地都铺了金光,美不胜收!
“这站的高,果然看的远啊!”
朱权一边说,一边转头看着朱允炆道:
“大侄子,你说呢?”
朱允炆早已是满脸惨白,城墙下的风景压根无心观赏,只觉得初冬的寒风刺入骨髓,耳旁也是“呜呜”的寒风响。
到得此刻,所有人都知道盛庸率军来袭,包括朱允炆,可他的心中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望着面前的朱权,心中只想着一件事:
待会儿盛庸率军赶到,自家十七叔会不会把自己从城墙扔下去?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朱允炆早已是满头冷汗哗哗直落,赶忙拱手朝着朱权道:
“陛下,微臣的身子向来不好,还是让我回宫吧。”
“唉!”
朱权幽幽一叹,看着朱允炆拱着的手都一阵发颤,当即摇头道:
“你皇爷爷打小派了那么多名师大儒教你功课,你也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怎么读来读去?不仅没读出一身正气,就连一丝风雅之情也不懂得欣赏。”
朱允炆满面羞愧,心里也觉得自己窝囊,但看着高高的城墙,还是弱弱道:
“十七叔,看到皇爷爷的面子,您就饶了我吧。”
“哼,你这样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把你怎么着了呢?”
朱权冷冷一哼,看着朱允炆浑身发颤的样子,心中只觉厌恶不已,当即开口道:
“放心,朕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你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等到你的忠臣良将来了,跟他们聊一聊,也全了他们对你的这份忠心。”
听到这,朱允炆眼睛一亮,赶忙笑着一点头。
见状,齐泰为首的文武百官眉头皆是一皱,心里直呼以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跟了这么个怂货!
朱鉴也是对朱允炆不屑一笑,但看着身旁的朱权心里却是一阵庆幸。
也就在这时,“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朱权双眼微眯,只见夕阳下,烟尘四起,大地动荡。
齐泰为首的文武百官看到这,面色皆是一变,但看着身前的朱权,却是飞快安心。
与此同时,远处的烟尘中也逐渐出现人影。
为首一人手持利剑,身披黑甲,面庞清秀,正是盛庸。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怒目圆睁的方孝孺和他怀中的朱瞻基。
再之后,便是朝廷十万大军!
这一刻,连同盛庸和方孝孺在内,所有人的脸都尽显疲惫。
得知朱权登基为帝,两人不敢耽搁,率军一路轻装简骑,这才能很快的赶到应天府。
只是不曾想到,朱权早已等候多时!
“希直先生你看!”
盛庸远远的朝着应天府城墙望去,只见人影遍布,但其中却有一抹刺眼的金光,正是身穿龙袍的朱权。
方孝孺循声望去,眼中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状,当即一声怒吼:
“宁贼!!!”
他怀中的朱瞻基听到这,也赶忙抬起头向城墙望去,但小小的脑袋却猛然一歪,心想这人就是朱权吗?
也没有三头六臂啊,怎么令盛叔叔和方爷爷这样忌惮?
而这时,盛庸也一勒马缰,举起利剑高呼道:
“停!!!”
话音刚落,盛庸身后十万大军便齐齐一勒马缰,停在原地,然后纷纷抬起头望着城墙方。
“宁贼,你还认得我吗?”
方孝孺抱着怀中的朱瞻基,腿夹马肚,稍稍前,仰头朝着城墙怒吼道。
“哈哈……”
朱权大笑一声,从椅子站起,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城下的方孝孺道:
“大宁一别,朕对希直先生甚是想念,今日得见,先生别来无恙啊!”
说到这,朱权的眉头却微微一皱。
朱鉴见状,赶忙前道:
“怎么了陛下?”
朱权捏着下巴,轻声道:
“方孝孺怀中的小孩,朕怎么觉得很是熟悉?”
“是吗?”
朱鉴朝着城墙下望去,却挠了挠脑袋道:
“臣倒是觉得方孝孺脑子被驴踢了,行军打仗还带着小孩?”
朱权摇了摇头,眉头依然紧皱。
他的大宁离顺天并不远,因此也见过朱瞻基,不过这会儿城墙甚高,朱权跟方孝孺离得也远,朱瞻基的脸根本无法瞧的真切,也就没认出来。
而在这时,方孝孺也看到了城墙的朱允炆,眼中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状,当即翻身下马,朝着城墙哭泣道:
“陛下,微臣来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