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密林。
盛庸骑着一匹白马,率领身后十万大军悄然前行。
四周皆是树木,视线不通,任谁都知道危险正在逐步逼近,可那十万大军望着自家盛将军,心中却是大定。
就在这时,盛庸耳朵一动,转头看向西处。
只听得“嗖嗖嗖”无数声响,漫天箭雨突然袭来,黑压压一片,看的人心惊胆战。
盛庸见状,面色如常,大手一挥:
“御!”
十万大军听到盛庸的话,立马齐齐蹲下身子,举起手中的盾牌连成一片,组成一面庞大的防御墙。
“当当当当当”无数声响,漫天箭雨打在盾牌,只喷溅出无数火花,却无一人伤亡。
而就在这时,又是“嗖嗖嗖”无数声响,漫天箭雨再次袭来,这会儿却是来自东面。
可盛庸依然不慌不忙,大手一指东面,再度道:
“再御!”
十万大军身子一转,庞大的防御墙也随之转向东方,又是“当当当”无数声响,漫天箭雨依然无法对朝廷军造成任何伤亡。
可能是无计可施,就在这一刻,只听得喊杀震天,密林东西两面齐齐杀出两路燕军,朝着盛庸的十万大军夹击而来。
东面这路燕军领头者乃是张玉,西面这路燕军领头者乃是朱能,二将皆骑着一匹红马,一人拿枪,一人持刀,身先士卒,枪头刀锋直指盛庸:
“张玉(朱能)在此,拿命来!”
二将齐齐大吼一声,冲到近前,举刀便挥,挺枪便刺。
盛庸“仓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指着来袭的燕军只是淡淡吐出一字:
“杀!”
言罢,盛庸便拍马前,跟张玉、朱能二将站成一团。
两路燕军和十万朝廷军也冲杀起来,一时间,整片密林深处血腥气弥漫,喊杀如雷!
可厮杀正酣时,盛庸扫了一眼两路燕军,眸光却猛然一凝。
只因张玉、朱能两路燕军加在一起也不过四千人,这么点人马,怎么可能是他十万大军的对手?
而事实也正如盛庸所料,两军交战不过小半个时辰,四千燕军便死伤大半,张玉和朱能见状,相视一望,立马拍马转身,大吼一声:
“撤!”
话音刚落,二将便领着剩下的二千燕军逃往密林深处。
十万朝廷军见状,自是士气大振,刚想往前追去,盛庸却淡淡一摆手,制止了十万大军,嘴角也掀起一抹冷笑:
“哼,诱敌深入,当我是李景隆吗?”
说到这,盛庸举起手中佩剑,大吼道:
“全军听令,纵向排开,缓慢前行!”
“是!!!”
十万朝廷军浑身一震,齐齐仰天大吼。
吼声如雷,响彻整片密林,盛庸此举,乃是让朱棣知道这计对他无用。
而远处拿着单筒望远镜的朱棣看到这,也情不自禁的啧啧称奇道:
“盛庸果然是一员良将,可惜不能为本王所用!”
听到这,朱高煦当即一脸无语道:
“哎呀爹,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涨他人的威风了!”
“就是啊爹,你让张玉、朱能只率四千人前去,莫说盛庸,就连我也能看出了其中有诈,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朱高燧无奈的看着朱棣道。
“哼,你们懂什么?老子此举又不是为了盛庸。”
说到这,朱棣拿起单筒望远镜往前稍移,望着密林外李景隆的四十万大军,嘴角当即掀起一抹冷笑:
“朱能、张玉二将,钓的乃是大鱼!”
“嗯?”
朱高煦和朱高燧闻言一愣,齐齐前一步,看着单筒望远镜对准的方向,当即眉头一皱道:
“不会吧爹,你想把林外四十万大军也引进来?”
“唯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朱棣收回单筒望远镜,双手叉腰道。
“我倒是觉得这是在找死。”
朱高燧捏着下巴,弱弱质疑道:
“我们现在虽只有五万人马,但身处这片密林,反而更适合我们作战。”
“当务之急,理应配合地势先把盛庸的十万大军吃掉,若是把李景隆的四十万大军再引进来,我军作战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朱棣眸光一闪,朝着朱高燧摇头道:
“以盛庸的本事,那十万大军没那么容易吃掉,反而有他指挥,敌军的战斗力会比先前更强。”
“可若是李景隆来了,就以那家伙的脑子,纵有五十万大军也难保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