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南京紫禁城。

奉天殿。

朱允炆穿着一身龙袍，坐在龙椅，手里拿着方孝孺的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他虽已为帝，可脸仍然稍显稚嫩，远远看去，跟一个半大点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对于方孝孺的书，朱允炆的心里更是没多少主意，只能看着殿下的两人弱弱问道：

“两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殿下的两人也不是常人，一个是朱允炆的老师，翰林学士黄子澄，一个则是兵部尚书齐泰。

靖难之役，说起来很复杂，但要是放眼望去，也就这几个人的事。

“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微臣相信大将军，希直先生的书臣觉得不必理会儿。”

黄子澄直接拱手道，李景隆乃是他推荐给朱允炆的，这会儿当然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但黄子澄话音刚落，齐泰便理了理官服站出来道：

“黄大人此言差矣，世人皆知——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大将军虽有五十万大军，可若能在此之又得宁王殿下相助，何乐而不为？”

齐泰虽无多少才学，但既然能当朝廷的兵部尚书，无论是兵法还是军事都略懂些，最起码比黄子澄这个酸文人强。

也因此，齐泰对黄子澄推荐李景隆为大将军的做法早就心生不安，这会儿自是不能无动于衷。

“尚书大人，我不是对宁王殿下有偏见，而是对任命希直先生为大军监军有看法。”

黄子澄开口解释道，毕竟他巴不得朱权参战！

削藩削藩，燕王朱棣算一个，宁王朱权也算一个，要是因此战朱权手中的朵颜三卫骑兵损伤大半，将来削藩时朱权就翻不了多少大浪。

当然，在此之前，黄子澄压根就没考虑过李景隆是不是朱棣对手的事。

“黄大人，希直先生的书已经说的很清楚，此举，乃是为了保证宁王殿下的计策万无一失。”

齐泰嘴角一撇，强忍着不耐烦对黄子澄解释道：

“如果大将军有自己的考量，执意不出兵，那宁王殿下的计策岂不付诸东流？”

黄子澄面无表情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大将军有自己的考量，也是理所应当，我们怎可给他太多掣肘？”

“可黄大人也不想想，您这样做，寒的是谁的心啊？”

齐泰满面焦急道：

“万一宁王殿下因为此事，心生不满，去投了燕贼助纣为虐，到时大宁顺天连成一片，这后果谁来负责？”

“别忘了，宁王殿下的手中，可是有八万朵颜三卫骑兵，他们可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兵悍将啊！”

听到这，黄子澄面色一沉，冷冷一哼，官袍一甩，当即朝着龙椅面色已然有些苍白的朱允炆拱手道：

“圣勿忧，尚书大人多虑了，大将军的手中可是有五十万大军，就算宁王和燕贼同流合污，兵力也不过二十万，仍然与朝廷相差甚远！”

“你……”

齐泰被黄子澄气的恨恨一咬牙，指着他的手都止不住的发颤：

“黄大人，这两军交战，岂能只看双方兵马？”

“若是谁的兵多谁就能赢，那这天下倒还简单了！”

黄子澄眉头一皱，对齐泰的话置之不理，反而冷冷的看着他道：

“尚书大人，你该不会是自己怕了吧？”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