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宝第一个念头是去投奔晋阳的李阀,毕竟在河北大地上,李阀实力最强,且马上就要打进关中称王,将来很有可能问鼎天下。当机立断,一个人都不带,单枪匹马出了军营,径直就往自家府邸赶,准备接了妻女就去投奔晋阳李阀。
紧赶慢赶回到府邸,不曾想妻女俱已不在。找来管家一问,得知今早府上来了个神秘莫测的白胡子相士,给夫人和小姐卜卦算命,说是大人最近有血光之灾,非得去乐寿北面的佛光寺祈福方可化解,于是夫人带着小姐出城为大人祈福,已去了半日之久。
“血光之灾”,王伏宝只觉头昏脑胀,也顾不得许多,又急忙朝城北追去。
“大将王伏宝杀了自己的亲卫,带着妻女跑了。”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窦建德耳中,后者勃然大怒,当即命轻骑一百,追杀王伏宝全家,并抄没了他在乐寿的府邸。
神秘相士裹挟着王伏宝的妻女一路向北狂奔,沿途故意留下痕迹。王伏宝打马急追,后面的窦建德骑兵又在追他,三波人在苍茫雪地中互相追逐,这一追便没有然后了。
在一山谷前,王伏宝首先掉进谢天虎设下的埋伏圈,都不等他开口问来人是谁?便被对方一个瞬步上前,大手一伸夹在了腋下,好不狼狈。
其实也该王伏宝倒霉,他虽有领兵之才,武功却很平平,甚至没入先天,此番遇上了地仙境界的高手,焉能不被一招秒掉。
接下来掉进埋伏圈的是窦建德那一百追兵,刚入谷口,上方就飞来数块百十斤重的巨石,把前队人马砸成了肉泥,后队人马来不及反应,自相践踏,乱成一片。这时山谷两旁杀出数十渔阳精锐,他们故意穿着涿郡罗艺所部的装束,两边一夹,很快就消灭了这股夏军追兵。
看着故意放走的几骑夏军士兵,谢天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经过这番折腾,窦建德不想打罗艺都不行了,等他们两军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渔阳崛起之日。
解决掉了尾巴,谢天虎带领石龙等数十人,绑着王伏宝全家,头也不回的朝北方急行军,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果不其然,窦建德听闻败兵回报,说是罗艺部救走了王伏宝时,气得火冒三丈,把手中的茶杯朝地上狠狠一甩,砸了个粉碎。咬牙切齿的又点齐三千精骑再去追击,可一来一去哪里还寻得着半点踪迹。
乐寿诸将听闻此事,那叫高兴啊!这次不但扳倒了眼中钉王伏宝,而且还是罪证确凿,名正言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让那厮全家给跑掉了,留下一个隐患。
大将范愿向窦建德进言:“夏王,现在人赃俱获,贼子王伏宝果然勾结罗艺,准备乘大王不备,行里应外合之事,末将建议应该立刻发兵,攻打罗艺,诛杀叛徒王伏宝。”
众将闻言,纷纷附和,恨不得马上就发兵去打涿郡。
国子祭酒凌敬素来多智,硬着头皮说:“启禀夏王,眼下正直严冬,不利于大军出击,还是等到来年开春为宜。”
范愿反驳道:“凌祭酒此言差矣,你看那晋阳李阀,还不是冬日出兵进军关中,一路势如破竹,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且乐寿距涿郡才两百余里,大军数日便能到达,有何不妥。”
凌敬摇了摇头:“李阀进军关中能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其根本原因在于关陇士族全都抛弃了杨广,一窝蜂的倒向李阀,使其能够内外呼应,而我军讨伐罗艺,并不具备这一决定性优势。且涿郡城高墙厚,粮仓充盈,利于防守。若大军久攻不克,顿兵于坚城之下,久必生变。”
范愿讥笑:“我军十万,同仇敌忾,士气如虹,怎会攻不破仅有三万人马的涿郡,祭酒多虑了吧。”
凌敬毫不退让,继续争辩:“将军可别忘了,罗艺久居涿郡颇得民心,其部骁勇善战,加上他背后还有个渔阳谢天虎,互为犄角,不可小觑。”
另一员大将董康买站了出来,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渔阳谢贼,靠投机取巧上位,不值一提,只需分兵一万,便可牢牢将其盯死。末将不才,愿领军截断涿郡与渔阳之间的联系,使之不能呼应,各自为战。谢贼若真的敢来,吾当为大王吞之。”
此言一出,豪气干云,赢得满堂喝彩,在场将领们纷纷叫好。
“夏王出兵吧。”
“末将附议。”
“微臣也附议。”
眼见将领们群情激动,士气高昂。
窦建德终于做出决定,他不顾凌敬的劝阻,大手一挥,宣布发兵十万,立刻攻打罗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