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树枝架起的篝火在汹汹的燃烧着，不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红的焰火照耀着苏策，顾楠，白起，嬴政的面容，在经历了初时的相遇之后，此时的四人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酒有不同味，每个人都在端着面前的酒樽细细品酌，从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人生滋味。

“顾先生，时至今日，汝可找到那些问题的答案？”

苏策出声。

当他看到顾楠手中握持着的酒樽中美酒被眼前这个女子饮尽的时候，

他无奈的拿过身边的一个酒坛，拍开其封口的黄泥，将之轻轻的放在了顾楠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酒坛，顾楠说道：“答案啊！”

“楠一直在寻找，可是不曾找到！”

“我也曾立身江面，两军阵前质问天下英杰……”

“可惜！”

“他们沉默了！”

“亦不曾给楠一个答案！”

顾楠神色出神的望着面前的篝火，她的目光有些迷离。

黑剑无格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在苏策诧异的目光中，只见她端详着手中的黑剑无格片刻之后，低声喃喃自语道。

“楠有五问，不知苏先生可否替楠解惑……”

顾楠此前听到白起和嬴政这般称呼苏策，径直也是随着二人叫法称呼他。

火焰燎动，映射在白袍女子的玉容之，明晃不定。

“一问，数百年前，秦国何辜？”

剑身在火光的折射之下，映入了她的双眸之中。

透过那对眸子，纵然是作为旁观者，不曾亲历顾楠一生的秦皇嬴政也看到了其中倒映着的血与火的江山。

那一幕场景，和先生苏策告诉他的大秦覆灭之景何其的相像啊。

“二问，谢罪天下，白起何辜？”

听到顾楠的言语，坐在嬴政一侧的白起沉默了。

他虽然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白起不是他，是先生苏策口中所言的另一个世界的白起。

但在这一刻。

他的心中依旧受到了深深的触动，眸子中闪过一丝怜惜。

仿佛，他们前世是曾经认识一般似的。

顾楠注意到了白起的异常，她的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

眼前之人虽然不是她的老师，

但相似无二的面容，却是让她生出了一股那个老头正欣慰的笑看着她的错觉。

“师父……”

顾楠眼中露出淡淡的思念之色。

“三问，阵死咸阳，陷阵何辜？”

“四问，世世流离，离人何辜？”

“五问。”

黑剑无格发出一阵轻吟，随着顾楠的心绪起伏在火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股妖异的血红之色。

“锵！”

陡然间，黑剑无格被顾楠插在了苏策面前的空地。

“天地不仁，苍生何辜？”

苏策注视着面前的无格的黑剑，浮现在他眼前的……

是一场又一场的乱世。

这时，顾楠的声音在苏策的耳畔边响起。

“苏先生，顾楠五问已毕，不知先生可有答案？”

夜间的晚风出来，拂动了白袍女子面前的秀发。

苏策想要张口回答。

可是。

话语到了嘴边，他发现……

面对着顾楠的这五问，他根本答不来。

“喝酒！”

最后，苏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是他的回答。

“是啊，喝酒！”顾楠笑着出声。

“喝醉了……”

“就没有这般烦恼了！”

“也许……”

“这五问，不过是楠庸人自扰罢了！”

聆听着顾楠的自嘲，苏策只觉的嘴里的美酒一片苦涩。

这哪里是庸人自扰……

这根本就是一个唤作顾楠的姑娘，在下两千年乱世中支撑着，也禁锢着她自己坚强着活下去的执念啊。

夜……

渐入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