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红着耳朵不说话,沈渺渺便也不多说了。
沈渺渺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子,这茶是隔壁小国进贡的金花茯茶,入口微涩,片刻后却回甘无穷,口齿生津。
她不懂茶,却也知道这是好东西,然后顺手给尤溪倒了一杯。
“殿下,要现在传膳吗?”青芍很有眼力见地问。
“传吧。”沈渺渺把自己整个人都窝进了椅子里,懒得跟没骨头一样,她看了看还在原地的尤溪,冲他招了招手:“傻站着干嘛,坐下喝茶。”
尤溪显然没想到大殿下所说的留下是要这么近,一下子紧张起来:“溪不敢。”
沈渺渺:“……?”这有什么不敢的?古代那些帝王跟宫妃也有坐在一块儿喝茶吃饭的啊。
沈渺渺迷惑了,难道原身还是个沈美玉,官僚形式主义这么重,都不让自己的侍君一块儿上桌吃饭的吗?
强行把尤溪拽上桌,沈渺渺把茶给他推过去,然后也没多理他,开始自顾自地发呆。
人家说孤独的最高境界是一个人吃火锅,看着一道道传上来的精美菜肴,不知道原主平常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孤独。
沈渺渺觉得请向导吃个饭是礼貌问题,没想太多,请了便是请了。
但是这事儿传到别人耳中,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什么?!你说那女人留了尤溪吃饭?!”
落华宫的一处偏殿内,一个墨发男子“哐”地一下摔了茶碗:“完了完了,难道是尤溪没忍住对那女人态度不好,所以她今日还要传唤他过去?”
这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部散在腰间,神色不羁,哪怕是在这磨灭天性的深宫,面上也没有多少忧愁怯懦。
他鼻尖有一颗小痣,给那张本就英气的脸庞添了一丝说不出的性感。
这人的长相与尤溪刚好是个极端,若说尤溪是棵青竹,这男子便是白杨,生机勃勃的。
那杯无辜的茶洒了一地,一个男仆忙有眼力见地收拾残局。
薄涧也被自己的动静吓一跳,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尤溪的生死存亡,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他面色一阵不好。
满脑子都是怎么救尤溪。
他们这些后宫的面首大都是沈渺渺(原主)强抢回来的,原本尤溪是凤朝最有望成为新晋状元的男子,奈何凤朝不许男子入朝为官,被刷下来了之后便被当时的沈渺渺看上了一张面皮,强留在了自己宫中。
若说心中无恨,那是假的。
尤溪自进宫以来对他们这些年龄小的多有照顾,且帮他们兜住了不少事儿,算是他们眼中的大哥,大哥出了事儿,他们这些受了照顾的弟弟怎能不担心!
薄涧想起大皇女以前干过的那些荒唐事,越想越不安:“跟我走,不能让尤大哥就这么被那女人糟蹋!”
竹安知道自家主子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也自知拦不住他,只能苦着脸跟上去。
“太过分了,”薄涧边走边嘟囔:“我真是想不明白,尤大哥这么好的人,她也能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