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呢!”斯托弗主教低沉的喝问响起,每个人都能听到里面蕴含着的愤怒和担忧。
公主殿下不见了,这种荒唐事竟然发生在整整一百五十双眼皮底下!随行的修士们也都变了脸色,慌张议论。
薇尔莉特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那件孔雀绿银丝长裙的衣角更是快被她捏紧的手指拽烂。
“还不快说!”主教怒睁着眼,须发皆张。他虽然上了年纪,平日里亲切和蔼得像是邻家的长辈,但生气时依旧威严得像一头怒狮。
薇尔莉特颤了颤身子,她只是殿下的管家,平常面对坐在主教位置上二十年的斯托弗,都感到缩手缩脚,此刻承受着主教的怒火,觉得仿佛在直面乌云后的雷霆。
“殿下,殿下她说想私下去了解北境人的生活,和格薇妮一起离开了。”
“简直胡闹!”主教闻言,当场喝骂道。
车顶上的渡鸦被惊得一阵扑棱翅膀,赶忙逃离。
主教跺了跺手杖,他想起弥塞菈出生时,自己为她主持第一次沐浴的情景,那个刚出生碰水时不哭不闹的小家伙现在都学会偷偷出走了,是长大了么?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斯托弗主教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薇尔莉特小声回答,“殿下说会在桥镇等我们。”。
也就是说在铁树堡休整的时候,公主就偷偷离开了,斯托弗一阵气闷,整整七天,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三神在上,难道他已经老糊涂了吗?
“修!”
红发骑士赶忙跨步上前。
“我们恐怕是追不上殿下了,但是追不上也得追,从明天开始,祭祀使团在双月升起后才能扎营,启明星出现前就要起营,让所有人加快前进速度,尽快赶到桥镇。还有派遣精明的卫士,沿路隐蔽打探殿下行踪。”
“谨遵谕令。”
修得到命令后,快步离开,去安排主教的决定。
然后,斯托弗看向薇尔莉特,“你是殿下亲自任命的管家,我无权责罚你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身为管家的责任!殿下还年轻,不谙世事,格薇妮又野,看住他们防止他们做出出格事情的重担就落在了你的肩膀上。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不仅没有阻止,而且还替她们隐瞒!”
“等回到翡冷翠,我必须请国王好好责罚你们!”
主教甩下一通斥责后,带着修士们离开了这里,迈尔斯见状,赶忙跟上,只留下薇尔莉特站在一圈孤零零的灯火里,暗自委屈。
“殿下,格薇妮,我可真被你们害惨了。”
此时,夜色早已遍布北方的这片冰冷土地,皎洁的月光洒在苍茫无尽的苔原上,安宁却并不寂寥。
······
距离太阳落山已经过去两个漏时,鹿角酒馆里却还是人声鼎沸。
其中以一桌靠门的佣兵嗓门最大。
“老大,这可是你说的,这顿你请!”
喊话的是一个体格强壮,背着一柄链枷的粗野大汉,说话的时候像是蛮熊在嘶吼,整个酒馆都听得一清二楚。
“哼,我不请,你还有钱付酒费吗?”
“这,这不是被拉斯维斯场的‘暴风修士’害得嘛,连‘闪银’都打不过他,害得我输了整整七个银鹿!”大汉被一句话顶得面色尴尬,又不敢发作,只能像个女孩似的扭捏解释,让杰兰特一阵恶寒。
不过,拉斯维斯场,好像听以前的酒客说过,是无冬城的一处有名地方,很多佣兵喜欢往那里跑……这些人是从无冬城来的?杰兰特想到,一边将手里的甜菜浓汤递给一桌客人,一边无表情地说一句“客人的菜来了,请慢用。”
杰兰特将吃完的碗碟收到托盘里。
“老大万岁!”邻桌这伙外地佣兵忽然齐声高喊,将酒杯“碰碰”地砸在桌上,震得桌角黯淡的油灯一阵乱颤。
“为了这趟护送的安全结束。”他们的老大,有着灰绿眼睛,低矮鼻梁的瘦小男人举起木头酒杯示意,“干杯!”然后一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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