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而不乱,精锐啊!”李涛看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些是太子的农兵。”杨忠铁青着脸加了一句。
李涛更是傻眼的说:“这怎么可能!”
“精锐做的更好。”杨忠苦笑摇头,“初来时,我曾追击一次,宇文泰诱敌,他们鸣金的时候,虽然散乱,但越跑越集中,编制还能在跑动的时候,快速成型。等我发现,宇文泰骑兵两翼杀来,他们立刻停住转身,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害怕。”
“但也是如此,打完那一仗,我只能被动防守了。”
杨忠不敢回忆,那一战简直是噩梦。
好几次睡梦中会被惊醒。
要不是自己留个心眼,让亲卫骑兵全部准备双骑重甲,一旦出事,立刻抢战坡地冲下来击溃敌人。
侥幸成功了,但他洛阳堂八百铁甲重骑,直接被报销了六百,这才勉强撤回武关。
宇文泰不是蒯宁,虽然蒯宁也有本事,但没有给杨忠带来多少压迫。
但作为太子羽翼下的军事集团成员,宇文泰从草原入关之后,接受了太子很多的教导,再加上济济一堂的名将相互切磋,自然比杨忠这样没多少接触战争的世家弟子,反应速度和计策用法更高明。
在加上不属于同一个时代的军士素养碾压。
太子的天策军,普遍来自长安底层百姓,虽然也很困苦,但长安毕竟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太子苦心经营长安,百姓们还是能不饿死。
尤其是东宫工厂出身的士兵,普遍比农兵壮硕一圈。
工厂里的伙食,还是有一定蛋白质供应的。
除了各世家花重金养出来的家丁精锐外,其他士兵真就是拿起武器的农民,压根没有多少训练,怎么可能打得过?
所以杨忠这边在警惕,一直忙到天策军吃完,集体出来列队游行一圈当做消食,然后归营。
直到现在,杨忠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夜,还是要小心,宇文泰其人奸诈狡猾,保不齐就发兵进攻了。”
李涛点了点头。
也能感觉到杨忠的憋屈和警惕,鬼知道面对下边的天策军,杨忠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就在时间来到了后半夜,依旧不曾有突袭,杨忠这才躺下休息。
他认为宇文泰不出兵,只怕和援军到来有关。
毕竟天策军再厉害,天天这么操练,士官们受得住,士兵们可就不一定了。
直到天亮,但随着空荡荡的鼓声响彻天穹,杨忠匆匆忙忙跑到关城,没有发现宇文泰时松了一口气。
“嗯?为什么没有士兵?”李涛上来好奇问。
这不对劲吧!鸣鼓却无士兵出没!
“宇文泰的把戏。”杨忠笃定的说,“他想要诱骗李将军不明就里的偷袭,此前有一次与之接战,也是他如此行为,在下误以为是撤走了,这才进攻。”
“但军营和四周密林中潜藏的士兵,就会杀出来,将偷袭的士兵一网打尽。”
李涛一听,也觉得或许是这么个回事:“这个宇文泰,良心大大的坏!”
“确实!太子用兵,向来无所不用其极,奸猾狡诈计策,更是信手拈来。宇文泰也是太子麾下大将,必然是如太子一般狡猾!”
声讨了宇文泰后,他们就在等,看谁能等得久。
直到中午,没有炊烟,李涛有点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派了十几个斥候去刺探,结果一个斥候都没有活着回来,这才让李涛熄灭了偷袭的心思。
然后,黄昏。
突然宇文泰大营被打开,里头冲出了一百来骑兵,举着铜喇叭,对着城头大喊:“杨忠,我军去打潼关了,这大营送你了!”
一连喊了十几遍,杨忠和李涛听得面面相觑的时候,又看到几个骑兵将一只羊吊起来,下边放了一个鼓,就在一箭之地处,放了一点位置,让羊蹄子的声音不断敲击这鼓面。
发出空荡的鼓声。
“哈哈哈!!!”
做完这一切,一百骑兵同时发出狂笑,策马离开。
李涛和杨忠同时反应了过来。
“上当了!”
“宇文泰!!!我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