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后,应昭又呆坐了好一阵,好久才喃喃:“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都苦,谁能幸福?我也很无奈,因为不这么做,没人会理解我的想法,人亡政息的事情还少吗?”
“我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出路。”
应昭的眼底火光熊熊,从原先的茫然化作坚毅:“我别无选择!牺牲,是救赎这个世界唯一的办法,我已在刀尖,退无可退。不成功,便成仁!”
砰的一声。
陶太监吓了一跳,看到了应昭挺拔的身材,小心凑上来:“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应昭摇了摇头,“你去找人,想办法打着旗号去关东,就说长安缺粮,让关东送进来。”
“这……”陶太监不明白太子要做什么。
如此做法,不就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哪有将军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的?
应昭看他不解,也不解答,只是踏出自己的殿门的时候,忍不住扯起了一抹冷笑:“提前一千多年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民海洋!世家封闭了这么久,怕是忘了这个世界什么才是基石!”
东宫的动静传播很快。
因为世家也知道太子肯定不会轻易束手就擒,必然会想办法去处理长安的事情。
只是万万令人没想到的是,正在饮茶纳凉的崔淼,在屋舍内,听到了一支支队伍浩大的宣传声:“太子有令:今日起全长安所有在籍百姓,以坊为单位,凡是不满五岁和五十岁以内,无论男女都要从军入伍,并且享受入伍补贴。
即入伍者,可以直接领五亩良田,三年后退伍可以再领五亩良田。
平日里,所有百姓农忙耕种,农闲训练。若是立有战功,可视功勋等级而定,分批分田。”
崔淼被惊醒,觉得自己听错了,迷迷瞪瞪爬起来,一路小跑来到了箭楼。
“大人。”崔淼的长子崔忝正紧张的看着坊市内不断传来欢呼的百姓,“太子勒令百姓入伍,全城无论男女全部接受军训,并且还配给武器。方才长安的武备全部被分了下去,并且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一石粮食。”
“不好了!大人!”
还不等崔淼说话,后方又传来了家中老四崔啸的声音:“大人!全长安的粮商,全部被下狱,现在长安的粮食全部被收走,咱们家的粮食也都进了太子手中。还有一批人马从四方出去,开始丈量土地,并且分配给了离外城最近的坊市。”
崔啸跑上箭楼,十分紧张:“如今的长安,百万民众全部配备刀剑,太子从长安中凑了五万退伍老卒,配合太子手中已有五万人马,如今的太子已有十万雄师!这……如何是好?”
崔忝也紧张看着崔淼,虽然和崔淼有七分相像,但四十五岁的他,却显得迟暮几分,在自家老爷子面前都有点显老的样子,让崔淼一直很不待见。
崔淼嫌弃收回视线,看到崔忝总会觉得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最弱的时候,手在箭楼的扶栏上拍着拍着,久久才说道:“长安守不住的。就算太子再怎么分田给升斗小民,只要没有足够的粮食,太子是守不住长安的,他不过就是垂死挣扎罢了。”
“这……”崔忝想说不大对吧,因为这不是太子的作风。
但箭楼上很快又上来了一个人说:“大人说得是,细作回报,太子在东宫内说:就算人亡政息,他也要在长安留下一个钉子。可见,太子已经无力回天了!”
“三郎,你说的是真的?”崔啸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阴森森的哥哥崔颢,“很难看出来这会是太子的选择。他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所以,他才要让全长安百姓都变成士兵,给他们配备了兵器,以期最后负隅顽抗。”崔家老三崔颢冷笑起来,“只可惜,区区一些残民,如何能成为战力?太子的算盘,注定无用。”
“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继续盯着。”崔淼对几个儿子下达了命令,转身带着深思去了屋舍,他有点看不懂太子了。
知兵之人,岂能不知道粮食重要性。
可太子在这个节骨眼分出如此多的粮食,究竟是为什么?
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了?还是另有企图?
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