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拜楼将海尼亚背到身后,伺机而动的颚口线虫急了。这些虫子没什么智商,它们看不见海尼亚,就试图越过阿拜楼,一点掩饰都没有。
“它们的目标是我。”海尼亚拍了拍阿拜楼的肩膀,“放我下来。”
“不行,别再让我说第二遍了。”阿拜楼摇头。
“我有个办法,我需要下来施法。”海尼亚焦急的说:“我不骗你。”
阿拜楼狐疑的看了眼海尼亚。
“你确定?”
阿拜楼问着,脚下的动作没停止。他不太相信海尼亚能有什么办法。
那些颚口线虫还在继续向两边扩散,试图绕过阿拜楼到海尼亚的附近。也有几条不长眼的干脆就打算攻击阿拜楼,全都被阿拜楼斩落在地了。
“我有更好的办法,就是要这样才行。”海尼亚被放到一个阿拜楼特地寻找的干净之处,即便如此,海尼亚仍然感觉到了鱼尾上的刺痛。
消化液,原来他一直都在忍受疼痛。放眼望去,其他地方都比海尼亚所处的地方更危险。
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海尼亚打定主意,将灯珠高高抛起,她在灯珠短短滞空的几秒钟里,双手快速的合十,咏唱如诗歌般的咒语。
她将凝结的魔力打向灯珠,灯珠突然绽放出刺眼的强光,并在这异味刺鼻的胃袋里散发出一股异香。
那些颚口线虫闻到这味道,也许又被强光刺了眼睛,反正肯定是海尼亚的魔法发挥了作用。
“这是泛大陆一种名为魔女的职业的手段。一个可怜的群体……”海尼亚心痛的说:“她们的宗旨就是让普通人也能更加方便。”
海尼亚高举着变了颜色的灯珠。
是啊。阿拜楼笑了。
“不管怎么说,它们是好用的。”阿拜楼说。
“这魔法是我们这个种族替其他海洋生物驱逐疾病常用的——对陆地上的生物也有效。”海尼亚指着隔了很远窸窸窣窣的寄生虫,“你看,它们全都不敢过来了。”
虽然寄生虫不敢过来,但是没代表它们就这样放弃了。寄生虫们依旧隔着几十米外跟着阿拜楼和海尼亚。
阿拜楼背起海尼亚,继续向胃袋的出口前进。脚上的胃袋很软,有的地方踩着就像踩上了一坨腐烂的猪肉,然后抬起脚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窜上脑门。
幸好灯珠的味道中和了那些刺鼻的味道。然而闻不到不代表没闻到。这些刺鼻的溃疡和腐烂的伤口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应该是有毒的。
也难怪,一个胃袋,先不说有空气已经是好的了,胃中存放的屎尿屁散发的臭味一多起来,再少的毒气也会成为剧毒了。
“我已经尽量驱散毒气了。”海尼亚难过的说:“在这里我能做的最大努力,也只有这些了。”
“咱们两个少了谁也走不出这里。”阿拜楼冷静的安慰着海尼亚。他脚步有些虚浮,不仅是脚心的腐蚀,这些毒气在拉扯他的神经。
没有海尼亚,阿拜楼只会在无边的黑暗里被毒气杀死,或者被寄生虫缠绕。没有阿拜楼,海尼亚也是如此。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阿拜楼不由自主的暗恨上这个掠食者了。
这倒霉的家伙,肯定想不到在二十年多以后,有个疯子挖地三尺的将它找了出来,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阿拜楼走走停停,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
他听到胃袋里回荡着巨兽的吼声,心道不好。没有变化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恩赐,而变化,极有可能要了他与海尼亚的命。
随着这声又长又闷重的吼声,阿拜楼和海尼亚都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胃袋里的温度也骤然升高,阿拜楼感觉到胃袋里足有四十几摄氏度以上。
要是不被毒死,也快要被闷死了。
真恶心。
随着温度增高,毒气的味道也变得更重了。这意味着这些毒气的浓度也在增加。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海尼亚趴在阿拜楼的肩膀上提醒。
阿拜楼没有多言,干脆的加快了脚步,甚至不再躲避积存在胃里的消化液。他的脚溅起那些消化液,偶尔会有几滴落在海尼亚的尾巴上,让海尼亚直皱眉头。
她皱眉并非因为疼痛,而是思考这背负她的这个孩子,承受着如何巨大的痛苦。
“那些寄生虫逃走了。”阿拜楼低声说。
可是他还没有看到胃袋的尽头,他知道尽头的方向,可是为何总觉得心慌。
方向没错,现在也应该走了不少路了,哪怕是五脏俱全的掠食者,胃袋应该也没有超过更远的距离。
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了。
寄生虫一条不剩的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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