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起来!”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几只妖纷纷朝四周躲散,倒那些抬轿的,实在诡异得紧,看不出半点生气,许就是因为他们如同死物,那些袭来的小黑鸟也不攻击他们。
这其中受了伤的妖不免成了黑鸟攻击的首选,是无论躲在何处,便是那血腥味便能暴露踪迹,司无眷快速朝不远处的山洞跑,那山洞小,若是进来些小黑鸟她还可勉强对付一下。
北玄紧跟其后,两人入了洞中,这里昏暗不见五指,司无眷唤出了几张辟邪符,此刻自己灵力充沛还能使用,使那符也比以为强了些,只见几张符纸迅速结了一个印挡在洞口,恰巧隔断了两只黑鸟进来的路。
“现下该如何……”司无眷呢喃,此刻才发觉自己右臂又开始疼痛起来,刚才青蓝色的光罩着伤口没有感觉,现在光芒有些弱了下去,这伤口也疼了起来。
“有血流出来了。”北玄说道,见她右臂的衣袖被染红,他走近:“那些黑鸟大都攻击受了伤的人,这血腥味会使他们更加兴奋,你……那块手绢还在不在?”
听及此,司无眷掏出手绢,还好先前她带来了,又唤出了一条绷带,司无眷捏在手中,又一口咬住绷带的一端,还没上手,便见一只手伸了过来,从她手中拿过了绷带。
“便当感谢你上次帮我,这次……我帮你裹。”不等司无眷说什么,他一手抬起了她的胳膊,将绷带缠到伤口处,他的手依旧好看,只是,就这么缠着,却似有些发抖。
司无眷看不到他的表情,见他始终低着的眼帘,她也闭嘴没有多话,乖乖抬着胳膊给他缠,终于缠完,北玄又将手绢轻轻捆到了绷带上,这手绢还有些药香,定是能将血腥味遮去的。
“好……好了。”北玄缩回手,半阖着眼帘也没看她。
借着辟邪符所结的印光,司无眷见他推后了两步,顿时心里一喜,调笑道:“你好像……”
害羞了……
司无眷没有说完,但她是猜得出来,这种举措,她依稀是见过的,想了想,她抿唇微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洞外不少黑鸟压制,眼见那印越来越弱,随时都有可能破的样子,北玄抬头,道:“你现在没有兵器,只能使仙法将它们击退了。”
司无眷一滞,“当初以我的这种情况看,师傅他没有教我仙法,我……不会。”
许是料到司无眷会这么说,北玄哼笑,道:“我家族曾收集了许多仙法,虽不能练,但还是叫我们熟记,我教你便好。”
北玄的家族很是神秘,一路走来他了解的事似乎很多,司无眷心喜,没有过多怀疑,便问:“该如何?”
得她答应,北玄沉声,移步靠近她,不知他这是何意,只见眼前满是他的身影,司无眷突地心悸,不过一瞬,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中,温热感瞬间将她包裹,她想抽出来,他却握得极紧。
北玄似乎闭了息,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司无眷却是心跳加速,忽觉自己的手被他抬起,指尖相捏,她的食指和中指被他摆出了奇怪的姿势,他道:“凝结仙法,便是如此。”
他捏着她的手在身前比划,司无眷知道,这是结仙法的手势,只是这法她却从未见过,又听北玄低沉的声音道:“化,聚!”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司无眷不知觉随着北玄念道:“化,聚!”刹那间,那消失的青蓝色光芒重聚她两只手间,顿时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运涌,这种感觉说来奇异,她一时间理不清,道不明。
“接下来的,应该不用我说了。”北玄讪讪收回手,他的手一离开,司无眷忽觉自己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许是第一次使用仙法她接不住吧,司无眷点头,接下来的,她自然会,虽没用过,但她可见过!
转身,司无眷走近洞口,学着刚才的动作,结法,凝聚,青蓝色的光芒将洞里照亮,照得她脸上的面具愈发诡异,“击!”随着口令命下,司无眷挥手将所结的仙法推出,那仙法似有了自己的意识,穿破辟邪符的印,直击黑鸟群奔射而出。
司无眷面上欣喜,回头看了北玄一眼,他也走了过来,只见那团青蓝色的法茫飞出天际,长长的光尾螺旋摆动,最前端的光团直击黑鸟,渐渐的竟形成了一个东西,是什么样子,司无眷心里诱惑,但是看不清。
到底是什么样子,她迫切的想知道,一双眼紧紧盯着那游移凶猛的光团,美丽,迷惑,不知是什么吸引吸引着她,她缓缓移动,向前,不知不觉竟走出了洞口。
忽觉手腕一紧,司无眷猛然一惊,回过头,是北玄拉住了她,“怎么了?”他问。
怎么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洞口,她四下看去,外面这些妖早已伤的伤,死的死,他们被逼到了一起,乌压压的黑鸟盘旋半空,围成了一个圈,而圈外,山头上,天空中,是巨型黑鸟在俯视着一切,仿若看管任由小孩作乱的大人,只要自己的孩子玩得乐,伤及到自己的孩子时便会出击,一举消灭那几只妖。
摇了摇头,看着一只巨型黑鸟将自己的法团挡下,她来不及回答,来不及多想,又学着刚才的动作捏了个仙法,必须比刚才的要强,不然……又会被巨鸟挡下,必须比刚才的要强!
“别运了,再聚下去你身体承受不住的!”北玄斥道。
司无眷仿若没听到,她想要击退那只巨型黑鸟,若不如此,他们都得死,而且,她还想,还想看清,刚才法团前端所形成的是什么样子,她知道,一定是有个形状的。
“聚,击!”
一挥手,司无眷将自己手中那比先前大上两倍的法团推出,法团攻向黑鸟,长长的青蓝色光尾,螺旋追击,越来越清晰,她瞪大双眼去看,那个形状,却又越来越模糊,不对,摇了摇头,司无眷再上前一步,不是的,不是法团越来越模糊,是自己的眼。
一只巨型黑鸟被长长的法团追击,直至击落,司无眷眼越来越花,她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看清,可,终究在最后一刻,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似是再次落入了那个怀抱,后又觉后背硬得磕碜,一股力量在自己体内打转许久,终于消停了下来。
司无眷似又进入了一个熟悉又遥远的梦,周围一片漆黑,她只身一片海洋之上,奇怪的是,她没有沉下去,亦没有海风,没有海浪声,这里寂静得可怕,却又熟悉,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