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月刑峰的时候。
已经是艳阳高照的晌午了。
李乘风一脸茫然的跟在徐青身后朝着山下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师弟,莲制安到底是好是坏?”
“他是不是幕后黑手?”
“我怎么被你和高海两个人搞得有点迷糊了。”
李乘风抓耳挠腮的说道。
方才,从高海那里离开,两人紧接着又去了柳潜龙那里。
仔细询问细节之后,徐青一脸若有所思的满意离开,而李乘风则是更加茫然。
根据柳潜龙所说,他是受到了内门执事高海的指使, 而高海则是奉了莲制安的命令。
当然,这都是柳潜龙听高海说的。
看徐青沉默不语。
李乘风还以为他不愿意给自己解释呢。
结果没过一会儿就听徐青说道:“你也听了我给你讲述莲制安的辩解。”
“那么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真有人想要设计陷害至他于死地。”
“那么关键点在哪?”
李乘风脚步一顿,停下来思考道:“关键点?”
徐青拽了他一把:“边走边说。”
李乘风显然觉得自己走路的时候是无法思考的,所以干脆问道:“关键点是什么?”
“当然是内门执事高海。”
徐青也懒得卖关子,所以直接给他答案。
“高海?”李乘风还没反应过来。
徐青笑着道:“想要设计陷害莲制安, 那必然只有一种方法。”
“就是将他和御气宗的案子联系起来, 并让他成为最大的幕后黑手。”
“这样一来, 宗门为了自己的声誉,就不得不想方设法除掉他。”
“而他说不定会反抗,毕竟他觉得自己是无辜的,这样一来导致矛盾激化。”
“一但动起手来,那这屎盆子就扣定了。”
“说不定宗主会使用更加暴力的手段直接将他斩杀或者镇压。”
“那陷害莲制安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嗯嗯,所以呢?”李乘风点了点头,仍旧是不愿动脑子的问道。
徐青解释道:“所以,高海才是关键。”
“因为他是指证莲制安是幕后黑手的最主要人证。”
“他是莲制安信任的心腹。”
“他的行动,在正常人想来,一定是受了莲制安的指使。”
“而他,也连接着柳潜龙和莲制安两个关键角色。”
“柳潜龙是我在现场抓住的,他是内门弟子,所以,这就把事情和内门扯了关系。”
“而我在审问柳潜龙时,他直接将莲制安吐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他是受到了高海的直接派遣,而根据高海所说,是受了内门长老莲制安的命令。”
徐青看向李乘风:“所以, 柳潜龙便潜意识认为,他是在为莲制安办事儿。”
“所以当我询问及幕后黑手是谁的时候,他才会脱口而出是莲制安。”
“但是在刚才在二次仔细询问细节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他说他见的只是高海,从未真正见过莲制安,也没有接受过他的直接指示。”
“那么高海真的是受到了莲制安的指使才这么做的吗?只有高海自己知道。”
徐青冷笑一声。
李乘风恍然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你认为高海是关键点。”
徐青点了点头:“没错,那么接下来我们从高海这里开始推断。”
“假设高海真的想保护莲制安,那么被我们抓住之后他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不语。”
“只要没有直接证据,我们永远拿莲制安没有办法。”
“因为他是掌门的亲叔叔,身份特殊,且掌控着宗门的财务大权,绝不是能轻易去触碰的人物,所以宗门必然会谨慎又谨慎。”
“但是高海怎么做的?”徐青问道。
李乘风顺着他的问题说道:“高海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而且说他自己就是幕后黑手,没有任何人。”
徐青点了点头:“这样的说法看似在替莲制安打掩护,但其实就是有种刻意的欲盖弥彰,让我们对莲制安更加深了怀疑。”
李乘风忽然摆了摆手:“什么叫做欲盖弥彰?”
徐青本想叫他自己去某度一下,但一想到貌似李乘风也没这个功能,干脆解释道:“欲盖弥彰就是形容那种想掩盖一件不好的事情的真相,结果反而更明显地将其暴露了出来。”
“而高海,就是可以的这样么做了。”
李乘风顿时恍然。
徐青接着道:“我们顺着他的思路假设,而他接下来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无论我们如何严刑拷打他都自己背锅做出一副替人掩盖的模样,我们会怎么样?师兄你当时是什么心情?”
李乘风想了想缓缓道:“我恨不得马找到一个证据将那莲老狗钉死在罪状,然后让宗门将他千刀万剐,抽筋扒皮!”
徐青认真道:“如果在我们严刑拷打了一个月,这种情绪也酝酿到一个极致的时候,高海,忽然经受不住拷问,泄露出了莲制安的名字,承认了他是受了人家的指使。”
“我们会怎么做?宗门会怎么做?”
李乘风顿时一愣,随后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大为惊喜,随后立刻马将那莲制安老狗法办!”
说完之后,他顿时一惊,看向徐青:“这,这难道就是对方的计策?!!”
徐青眯了眯眼睛:“我不知道,所以,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便在大狱内演了那么一波好戏。”
“假设高海真的想要保护莲制安,那么当我真下决定认定他为本案主谋的时候,他应该松口气才对,毕竟他的目的达到了。”
“莲制安安全了。”
“而且为了让这件事看起来真实可信,我还让你通知了殿主大人,并且殿主大人还亲自前来询问我。”
李乘风连连点头。
“可是后面的事情你也通过鉴光镜看到了。”
徐青冷笑一声:“高海真的信了,随后情绪的变化更是和他之前的行为大相径庭,流露出一副计划失败懊恼愤怒的样子。”
“最后,更是大声叫人喊我,再没有收到严刑拷问的情况下出卖了他的直属司。”
“反而一副仿佛莲制安不死他就生不如死一样。”
“这符合常理吗?”
徐青看着李乘风问道。
李乘风摇了摇头:“不合常理,就算是他顶不住生死压力出卖了莲制安,也应该在事后表现为懊悔,惭愧之类的表情。”
“因为根据咱们调查的那样,莲制安对于高海确实很好,给他的权柄也极大,几乎是在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徐青点了点头:“没错,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说在佐证着莲制安的话。”
“确实有一股力量在借助御气宗的事情陷害他。”
“而那股力量在宗门内的表现正是那个内门执事高海。”
李乘风皱眉道:“可是这一切不都是我们根据莲制安的一面之词所做的假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