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开层层云雾,终于看见一棵高大的树上吊着什么东西。
穿过荆棘来到树下,她抬头仔细一看,秋水头发凌乱被吊在上面,身上皮开肉绽,鲜血顺着伤口滴下来,落在云暖的脚边。
“秋水……”云暖身体一抖,从梦中惊醒。
正好秋水抱着一捆柴禾,手里还拎着两只野鸡。“怎么了?”
她扔掉柴禾跑过来询问,“做噩梦了?”
云暖点点头,梦里看到的正是前世秋水的结局。
秋水捡起地上的野鸡,朝云暖晃了晃,神情得意。
云暖很是诧异,将梦境都抛去脑后,“你抓的?”
真不可思议,秋水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秋水洋洋得意,摇头晃脑,蹲在那里架起柴禾,随后掘起臀部吹弄了半天。
还别说,火真的燃起来了。
云暖挪到火堆旁,身体立马暖和起来。她忍不住又好奇,“秋水,你哪里学来的这些?”
秋水抽出匕首蹲在一旁动作熟练,将两只鸡剥了皮。
“这还用学?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干。”
说着将鸡肉撒上盐巴架在火上烤,鸡皮连毛还有腿脚翅膀什么的被一并扔进河里。
云暖微笑着看向她,满眼都是敬佩,自己也是从小山野间长大,居然不会做这些。
刚欲说话,便看见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像烧开的水沸腾起来,不过片刻,一个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将刚扔下去的野鸡吞进肚里。
云暖长大嘴巴,脸都吓白了,“这湖里有怪物。”
虽然没看见那是什么,但身形大的很吓人,回想和秋水在湖面上飘了那么久,没有葬身它的肚子,实在是幸运。
秋水眨着眼睛,收回惊诧的表情,安抚云暖,“是条鱼,很温和的。”
温和?逗鬼呢!食荤的鱼就没有温和的。
“赶紧弄点吃的离开这里。”
在密林里兜兜转转两天才走出来,上了一条官道。
虽然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却能判断方向。
两人决定往北走,因为南边是京都方向。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看见远处有人赶着牛车过来。
云暖和秋水没有放松警惕,往树林里一躲。
“别不是王爷的人。”
云暖摇摇头,“他的人不会搞成这样。”
等赶车的人从身边走过,秋水才放下心来,不过一个普通的老汉,车里是一些蔬菜米粮等。
两人走出树林追上去。
赶车的大爷一看吓了一跳,将车停在路边不停地打量。
此刻,云暖才注意到她们的外形到底有多狼狈。
先说脸,脏的都不能看,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划伤,黑色的衣服破烂不堪。
“大爷,请问这前路是去往什么地方的?”
大爷一听这声音,突然有了一丝好感,“两位小哥要去哪里?”
“不瞒大爷,我们犯了错,东家很凶残,要打死我们,我们才偷逃出来,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京都是不能回去了。”
大爷同情心泛滥,“唉,咱们这些穷苦百姓,到哪里都没路可走。这样吧,我看两位小哥也是可怜,先上车,车上还有些吃的。等到了前面岔路口,你们再往北去,那边可以逃命。”
两人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
虽然大爷面向憨厚,但是云暖还是留了一份心,不像秋水,上车不过半刻钟就进入梦乡。
牛车颠簸,即便云暖打起十二分精神,依然扛不住这两日不眠不休带来的困顿。
她认为打个盹应该没事吧。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马车没那么颠了,周围有些许说笑声。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许多人脸在眼前晃悠,吓的急忙坐起来。
秋水早就醒了,正被人绑着坐在不远处,一脸漠然。
云暖还好,手脚没捆,还能移动。
她快速靠到秋水身边,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扫了一圈众人,发现有个人特别熟悉,那人穿着黑斗篷,带着帽子,压低的帽檐下一双冷嗖嗖的眼睛让人不敢看。
云暖仔细回忆,好半天一拍大腿,这不是乌蒙山劫匪影子哥?
这是乌蒙山?
刚才那个老汉果然有问题。
真是冤家路窄啊。
正努力思考怎么逃生,又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又抓了两个?不错不错。”
这声音是麻三无疑,毕竟云暖当初在乌蒙山为了安置费和他讨价还价好半天呢,对他的声音比较熟悉。
她的脑海中迅速画了一幅人物肖像图,乱蓬蓬的头发跟鸡窝一样,黝黑的皮肤,好像几年没洗,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壳泛着亮光。眉毛粗狂,鼻梁高挺,显得眼睛特别大。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人,除了声音没变,其他的都不复存在。
皮肤还是很黑却不脏,看起来很健康,眉毛也不似从前,应该修整过。头发全部竖起,干练的很。
之前穿的那个衣服,简直不忍直视,就一块布包在胸前。
现在额,还是一块。
不过不是布,而是皮草,老虎皮。
半边肩膀露在外面,胳膊结实有力,加上他走路步伐稳重,完全称得上行走的荷尔蒙。
果然,人靠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男人稍微收拾一下,竟也让人眼前一亮。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有如此大的变化。
秋水移过来,凑近云暖的耳边,悄声道:“这个土匪长的还不错。”
一见钟情的节奏。
云暖:“”
这时候哪有空管这个,保命要紧啊。
麻三坐在虎皮椅上,腿一屈,后脚跟压在椅子边缘上,一副慵懒的模样。
他的目光顺利落在云暖身上。
当看见云暖身形瘦小时,立马变了脸,“就这种货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拉上山来浪费老子的粮食?”
他火气直冒,从前抢个女人难如登天,现在发展团队,找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如意?
他朝左右摆摆手。
手下明白他的意思,立马上来两个人要将云暖和秋水拉起来。
云暖大喊,“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其中一人不耐烦,“当然杀了埋了。”
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