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秦湛都在书房,其实他什么都没做,满脑子都是和云暖缠绵悱恻的场景。
之前在一起,都是他强势霸道,云暖被动应付,即便身体臣服,也没有交出真心。
昨晚,他们才像真正的恋人,彼此吸引,相互索求。
想到这些,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独自用过午膳,稍稍休息片刻,渺风敲门进来。
“启禀王爷,暗卫递来消息,秦轩带回来的女子昨夜去了觅香苑。”
觅香苑是京都有名的艺坊,也是被官家认可的青楼,这里网罗天下美女,也聚集着各色文人墨客,达官贵人。
秦湛斜靠在扶手椅上,闭目养神,对觅香苑似乎不感兴趣,而是问到那尊水神雕塑的事,“知道雕塑来历没有?”
渺风微微颌首,“这种雕刻风格出自南海,暗卫已经过去查探,不日将有确切消息。”
秦湛揉了揉眉心,真是莫名其妙多出来这么个奇怪的人,打乱了原有的计划。
此女子和秦轩在一起,到底是他的爪牙还是潜伏在他身边的盟友,实在让人费解。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似乎也不大可能。
若是爪牙,那秦轩的本事了得,身在北陌王宫,不仅能拉拢秦湛的死对头为友,还和南海扯上了。
“给本王盯紧了!”
渺风道:“秦轩的动作尽在掌握之中,不过,皇上如此对待王爷,让人心寒。”
秦轩八岁为人质,从小离家,甚是悲苦,可秦湛十二岁随师父谷丰上战场,十五岁挂帅出征,这么多年刀口上舔血,多次死里逃生,活的也不容易。
皇上怎能打压他而扶持秦轩?
秦轩一回来封王,赐号“睿”。
睿、晋、建、硕原是开国先祖为自己立过战功的四个儿子封王时选的封号,后来慢慢沿袭下来。其中睿为封号之首,就秦湛这样的,当初都说他是睿王首选,然而,皇上却说他爱财,赏赐了无数珍宝良田,赐了晋字给他。
“他当初一杯毒酒赐死本王的母亲,留本王一命,已是天恩浩荡。”秦湛这话满含讽刺。
提起皇上时秦湛满眼都是凉薄。
所有的人都可以和生母在一起,唯独他的母亲生下他时,需要去母留子。说的好听难产大出血,实际上是她刚生产完,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儿,便被灌了毒酒。
渺风瞄了一眼主子,见他神色淡漠,看不出悲喜,便不再说话。
从前主子要谋的他不知道,现在主子想要的他却清楚的很。
此刻还不是细数恩怨情仇的时候。
秦湛遣退渺风,走到书柜前,按下一本书。
突然书柜向两边挪开。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密室,密室两边暗格里放的都是账本,人员花名册,还有一些手稿密信什么的。
往里走,香案上放着烛台贡品,中间供着一尺高的水神雕像。…
秦湛拿起三只香点着,默默地拜了拜,插进香炉。
“我供着你,你要帮我守住她。”
说完,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又双手合十在神前跪了很久。
这尊神像本来是云暖的,她一直偷偷供奉,后来回云府的路上不小心弄丢,辗转到秦湛手里。
他从前世供奉到今生,所求已经显灵,云暖重新回到他身边,而他也有了再一次选择人生的机会。
前世很多事身不由已,原以为顺着大家的意,自己就能和她周全一世。
然而,出生不如意加上能力太强,总不会被掌权者所容。
秦煜从来抢的就不是他的东西,而是他的命。
现在事情越来越麻烦,本来秦煜不难对付,秦轩也算不上劲敌,可是秦轩身边出现的那个女子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和云暖一样的水神雕像?
她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在密室里独自呆了很久才出来。
一出来才知道陈管家在门外焦急地等待。
“王爷,不好了,王妃”
秦湛脸色一变,“怎么了?”
“王妃服用了过量的避子汤”
秦湛侧眸,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陈贵垂手,十分遗憾,小声道:“王妃服用大量避子汤,导致血崩。”
秦湛:“”
他一路飞快往暖云阁赶,心里却在滴血,原来她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他。
想到自己今早还叫医官给她开温补的药物,帮她调养身体,可她情拿将来能否生养甚至拿命作为代价来逃避他的孩子。
他那样爱她,她却不愿意有他的孩子,而前世她却以为怀了别人的孩子,对他送去的一碗落胎药耿耿于怀。
快到暖云阁门口,秦湛看见一只小兔子正在院外啃着路边的青草,他停住了脚步。
这是他从西山猎来,给云暖玩儿的,当时他还想过云暖看见它时开心的样子,现在想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暖云阁的屋檐发呆。
昨晚对于他来说,这里有多甜,现在就有多痛。
鼓起勇气,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想了想还是转身,打算离开。
正好宁溪带着丫头过来。
她焦急地问道:“王爷,王妃怎么样了?”
秦湛侧脸看向嘈杂的暖云阁,并未说话,转身原路返回。
这个时候他实在拿不出勇气去看云暖,因为他明白昨晚的一切并不是爱,而是他单方面的兽行。
想到这里,他突然看不起自己,又同情自己。
一头扎进书房,却发现根本坐不住,于是去了练武场
暖云阁
云暖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带血的床单被单全部换了。
李大夫先是给她喂了催醒的药物,随后进行止血。清水拿着他带来的药,按照吩咐亲自去熬。
做完这一切,李大夫才慢调斯文地坐在床边给云暖把脉。…
大约一刻钟,他抽手。
秋水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大夫不慌不忙起身收拾药箱,“姑娘放心,王妃只是寒凉药物服用过量才导致血崩。”
秋水上来揪住医官的领口,啐了一口,“庸医,我家小姐好好的什么时候服过寒凉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