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迫害妄想症啊。
江元看着王夫人沉默不语。
王员外道:“我觉得她已经疯魔了。”
经历了三天的折磨,王员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是疯魔了。”宋长春点点头。
“所以你觉得王夫人已然疯魔,这才向镇玄司报案,并且方才不让打开木笼,是因为害怕王夫人出来后会杀你?”宋长春问道。
“是,但又不全然是,”王员外点点头,又摇摇头:“害怕拙荆杀我之心虽有,但我更害怕她再去杀别人,包庇她杀害两条人命就已经让我寝食难安,不可能再容忍她伤害更多人,这才是我报案的真正理由。”
“别惺惺作态了。”
一条血淋淋的皮肉砸在王员外身上。
众人一并愣住。
王员外急忙抖掉身上的肉条,气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江元找了个光线充足的视角看向木笼,只见木笼里的王夫人嘴角依旧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但现在那笑意看起来充满了嘲讽。
她说:“说什么不能再容我伤害他人,你巴不得我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王员外有些莫名其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王夫人手中动作不停,轻笑一声,“你想强占了小绿,小绿不从便被你杀死。你觉得老余人老力微,白拿月钱不做事,便干脆杀了老余。你又嫌弃我朱颜辞镜,还不让你纳妾,你心想正好小绿和老余的人命没人背,于是你便栽赃我疯魔,杀了小绿和老余。”
王夫人看向江元三人,“试问三位大人,疯魔之人该如何处置?”
“杀无赦。”周子丹答复她。
“是了,杀无赦,老爷真是好算计!”王夫人语气中满是讥讽。
看到三位镇玄司大人投来的目光,王员外大惊失色,“大人莫要听她瞎说,她在诽谤,她在诽谤我啊!”
“有意思。”宋长春忍不住翘起嘴角。
江元也觉得事情突然好像变得有趣了起来。
一个说自己的妻子是疯魔杀人,另一个说是自己的丈夫杀人栽赃。
两人还都有理有据。
但毫无疑问,两人之中必有一个在说谎。
这时周子丹仔细思索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头儿,我知道他们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了。”
“说说看。”
宋长春没指望他,但也打算听听。
想乐一乐是次要,主要是他想看看周子丹现在是什么水平。
王员外紧张起来,王夫人也看过来。
周子丹清清嗓子,道:“王员外说王夫人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是幻想小绿要杀她,幻想老余贪图美色,又幻想王员外嫌她,三个说法皆为想象,只因想象就杀人,这个说法说出去不可能有人相信,所以王员外加了一个条件,疯魔,如果王夫人疯了,那么这些想象才能给人一种可信度。”
周子丹绕着此刻已经开始慌张不已的王员外道:“再反观王夫人的说辞,强占未遂杀人,嫌老拿闲钱杀人,最后用已经厌烦的妻子来给自己的恶行顶罪,男人嘛,活着无非为了那几样东西,钱财、美色……所以怎么看都是王夫人的说辞更合理,更可信。”
周子丹手拍在王员外肩上,历声道:“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大人明鉴。”笼中的王夫人压了个福礼。
而王员外再次扑通跪下,涕泗横流。
“大人,冤枉啊大人!”
“都说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员外着急什么,”宋长春扶起王员外,“别听他瞎分析,我更倾向于相信王员外。”
“为何?”周子丹和王夫人异口同声,两人具是不解。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王夫人你裁剪丫鬟尸体的动作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就像现在也没停止,随意地像是在做针线活。”
说话的是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