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江颖笙非要嫁人,秦叔希望她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说江颖笙无法选择,秦叔希望那个人能好好爱她。
秦叔原本以为,这两点之中的任何一点,顾景洺都是无法做到的。
直到他见到了昨天晚上手术室门外的顾景洺,脸上依旧冷淡凉薄,丝毫不近人情,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江颖笙,就像小时候撑伞那样,毫不犹豫,倾向一边。
见到江颖笙有人照顾,秦叔也就放心,交待了一些重要事情,就快速离开了。
江明浩看了眼江颖笙,确定她的状况稳定之后,抬头看了眼顾景洺:“我去照顾我爸妈,笙笙要是有任何反常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顾景洺嗯了一声,起身送他离开。
窗外月明星稀,松树被夜晚凝重的霜露压弯了枝头。
顾景洺看了一眼床头柜放着的洗漱用具,打了一盆温水,弄湿了毛巾,擦干净女孩脸。
住院头一夜,由于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秦叔还没来得及安排护工过来。
顾景洺瞥了一眼沉睡的女孩,犹豫一秒,还是替她解了衣裳,避开伤口部位,清洗了一下。
当一切清洗完毕,顾景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然而,还有人跟他们一样,彻夜未眠。
晨光熹微,红日初升,占地七百平米的豪华别墅内,一位四十六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穿着金丝绒面料的睡衣,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翻来覆去。
她已经一夜未眠。
陈兰从床上坐起,看着外面已经渐渐变明亮的天空,心中更加的焦急。
终于,她忍不住向对面拨了一个电话,“喂,秦叔吗?表姐和表姐夫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端响起秦叔和蔼而又有些沧桑的声音:“老爷和夫人还没醒,周夫人是有什么事吗?”
从陈兰第一次来到江家,秦叔就一直称她为“周夫人”,好像在一直提醒她自己只是一个外人,陈兰一直觉得,这声称呼是对她的一种讽刺。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死死拿捏住江孟平的把柄,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一直住在江家,甚至可以把江家占为己有。
只要再等十八个小时,别说这个膈应人的管家,就是那个抢她女儿未婚夫婿的贱女人江颖笙,也得乖乖地在她面前趴下,尊称她一句夫人。
想到这,陈兰拿起了放在被子上的手机,摁下一长串数字,拨了过去。
电话的那端响起一阵低沉的男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水渍声和女人的欢笑声。
床上欢愉的男子,在摁开接听键后没有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一把抓过旁边的电话,对着手机说道:“喂,有事吗?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啊!”
陈兰张了张嘴,左手不由得握紧,犹豫了几秒,陈兰开口说道:“你想要的很快就能得到,现在我可以见你了吗?”
陈兰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不过这一切,电话那端的男子并没有注意到,只听见她的前半句话。
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起被扔在一旁的电话,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兰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江孟平还剩十八个小时,只要他醒不过来,江氏集团就是你的了。现在我可以见你了吗?”
她的话语很严谨,语气也恢复了正常,十分淡定。
电话那端的男子愣了一下,顿了几秒,没有作答。
“喂?你听的到吗?”电话里太久没有传出声音,陈兰不确定地询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