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当头，寒风瑟瑟。

经过一个上午的练习，在法力控制与口腔肌肉的双重配合下，姜青鱼不太利落的口条终于有了质的突破。

“东边来了个喇嘛，西边来了个哑巴，喇嘛手里提着五斤塔嘛，哑巴腰里别了个喇叭……后面是什么来着？”

颇为流畅地诵念了一段，只是碍于记忆有限，这个在前世中颇为有难度的绕口令，他只记下了前面一小段。

“能说话的感觉真好。”

畅快地吐了一口浊气，因为金溪江神还没有结束修炼，闲来无聊的姜青鱼便自行离开江神府邸，独自游到了金溪江面。

“此处江面八百里，江中除了金溪江神之外，还有不少已经开了智的江底水族。虽然修为普遍都在通灵境二、三层左右，但也有几个妖修的修为与我持平，难分伯仲。”

此时，姜青鱼的修为依然停留在通灵境七层的水准。但在，在金溪江浓郁水气的滋润下，姜青鱼心里推测，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便可以再次尝试突破了。

“嗯？居然是人类？”

本想着腾云遁空飞到高处欣赏一下金溪江风光的姜青鱼，却在准备施展法诀的时候，突然看到距离江中央的不远处，一艘渔船正缓缓驶来。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寻常凡人居然敢来金溪江神管辖的地方捕鱼……当真以为那只黄喉水龟是吃素的吗？”

撒网、撤网，看着船上渔民颇为娴熟的捞捕动作，在旁暗中观察的姜青鱼却并未现身，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若有所思地遁入水中，向江神府邸游去。

“看那群渔民的动作，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此捕捞了。而金溪江神作为此方神灵，难道说，他的守护对象中还包含这些凡人吗？”

前世为人，今生为鱼。

在姜青鱼彻底接受今生现实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认同了自己是非人的身份。

可是，依照前世影视书籍带来的惯性思维来看，姜青鱼下意识觉得这个世界也有可能是人、妖两族互相对立的情况。

但是，除了妖族这一层身份之外，也有着神灵身份的姜青鱼，因为对于神道知识了解太少，所以，对于这个世界中的许多常识性认知，都有着近乎于白纸的浅薄理解。

“我之前有看到江神府邸中有类似于书房的地方，如果金溪江神允许的话，我或许就可以通过熟书籍内容好好学习一番。”

知识就是力量，懂得越多，亦会懂得自身在这方世界中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比起做那只只会坐井观天的青蛙，姜青鱼还是想成为一条阅遍千书，但依然心存敬畏的谦虚鲤鱼精。

“哗啦啦——”

鱼尾轻甩，估摸着时间，姜青鱼觉得金溪江神现在应该已经了结束修炼。

“开！”

默念口诀，法随心动。

瞬息之间，姜青鱼便根据金溪江神教给自己的阵法口诀打开了府邸外围的结界，当姜青鱼进入结界之后，仿佛有感应一般，被法诀打开的豁口，便快速复原，继而整个结界也重新消失在江底之中。

“阵法真是神奇。”

朱门轻启，倏忽之间，姜青鱼便重新来到府邸正中央处空荡荡的大厅之中。

“金溪江神还没有结束修炼吗？”

看着大厅左侧大门紧闭的静室，姜青鱼不禁有些失望。

“吱呀——”

就在姜青鱼准备重新返回房间的时候，忽然，门声轻响，脸色依旧有着病态般苍白的金溪江神缓缓走出静室，来到了姜青鱼面前。

“小友果然是天赋异禀，没想到，仅是半日的功夫，竟已将横骨成功炼化，当真是神速。”

看着金溪江神比刚化形后还要差上许多的脸色，姜青鱼心里对于金溪江神的伤势，不禁有了进一步判断。

“晚辈名唤姜青鱼，此番多谢江神赠予法诀。”

听着姜青鱼清朗流畅的少年声线，金溪江神的表情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姜小友才刚炼化横骨没多久，竟能如此流利地说话。这语言天赋，老夫看着都汗颜啊。”

金溪江神回想起自己炼化完横骨开始练习说话的时候，那语言水平完全就是婴孩练话，除了几句咿咿呀呀之外，根本说不出几句完整地话来。

后来，还是金溪江神趴在渔船底下听着渔民对话刻苦练习了数月，否则，他还当真拥有不了像现在这般流利的口条。

“多谢江神夸奖，晚辈也是练习了许久，才能有现在这般的水平。”

毕竟前世也当年二十多年的人，说了二十多年的话，再加上有法力能精准地控制发声的位置，经过几番练习，姜青鱼能够鱼吐人言也并不算特别困难的事儿。

“老夫方才在静室打坐许久，但对伤势的恢复，却并没有太显著的效果。而老夫这身伤想要尽快恢复，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的功夫，也好不利索。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就得麻烦姜小友为老夫代行这金溪江神之责了。”

闻言，姜青鱼点了点自己鱼头。

“晚辈既然已经答应了江神的请求，自然也不会再反悔。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江神尽管放心好好养伤，如果有晚辈需要代行之事，便尽数告知我即可，既食俸禄，自然会全心履责。”

虽然对姜青鱼的了解还不算多，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对方，金溪江神也不会轻易怀疑自己的判断。而听到姜青鱼的话，金溪江神因为受伤而略显焦躁的心，不由得有了些许的安慰。

“但愿这一次，我找对了人吧。”

心中暗暗叹道，虽然还想再多加观察几日，但金溪江神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以疗伤为重，不能轻易分心。

“有小友的这句话，老夫也能放心了。事不宜迟，现在我便将这段时间，金溪江神所需行使的职责尽数告知与你，同时，老夫也会将小友最关心的功德凝聚之法，一并传授与你。”

“多谢前辈！”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在姜青鱼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得到凝聚功德法门的时候，他这几日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禁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