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沉没有问过路明非，所以他不知道，如今的路明非，已经认识陈墨瞳了。

之所以有那么多人相信命运，确实是因为，它避无可避。

大概命运的必然，就是路明非终将与陈墨瞳产生无法言说的纠葛。

“沉沉，你说，为什么我们会爱上别人呢？”

“因为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但人类又是群体性生物，当他感到孤独，他就需要与人相拥取暖。”

“另外，生存与繁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我们去【爱】别人，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本能找一个高大上的借口。”

“可是，有的人可以为了爱摒弃本能。而且，爱也不只是为了繁衍。”

“那是为了……满足感。”

“【爱】是种很唯心的东西，有的人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可以获得无与伦比的【爱】，而有的人付出一切也无法得到它哪怕一丁点的垂青。”

“【爱】的含义很广泛，如果你努力之后得不到那份爱，你就应该立刻回头。我并不认同【为爱坚持】这种说法，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想去太空，就不能往海底下钻，你应该仰望星空，至少那样还有希望。”

“如果我钻透了地球呢？”

“你是杠精吗？”

“如果你想钻透地球，那么怎么解决地心那四千摄氏度以上的高温呢？所以，钻透地心？死路一条！”

“可是，明知将会化为灰烬，飞蛾依旧会扑向烛火。”

“你要做那只飞蛾吗？”

苏月沉把摩托车停在路边。

苏晓樯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轻飘飘的如同夜风里的沙尘。

“我当然不会，你也不要误会，我不喜欢路明非，也不再喜欢楚子航了，可我就是觉得很别扭。”苏晓樯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就是想哭。”

她突然发现，跟她一起成长了五年的路明非，突然面目全非。

她突然很害怕苏月沉再次离开。

她突然……懂了她跟苏月沉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为什么呀？

“哭吧，有我呢。”

苏月沉仰望天空，漆黑的夜色里，宽阔的道路上只有他们相互依赖的身影。

“我将永远不会背叛你、讨厌你、离开你、放弃你。”

“我永远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后盾。”

“我会永远爱你。”

“可是沉沉，你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何况，无论我会喜欢上谁，你都是我的姐姐。”

“我可能会分手、离婚，但和你的姐弟关系永远不会解除。”

苏晓樯搂紧他的腰：“所以，亲情是更加牢不可破的关系吗？”

“相对而言。”苏月沉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不应该让苏晓樯坐在他身前的，这个姿势有着超出姐弟关系的暧昧，可是晚上很冷，在他身前，苏晓樯可以把自己裹进他的衣服里。

“如果这个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呢？”

苏月沉本该脱口而出“我养你”，可他沉默了。

“会有那么一个人。”苏月沉语气笃定。

这世上必须存在那样一个人。

他无法接受与苏晓樯的亲情变质，只是想想都会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