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若应了,陪着又说了一会儿姜家、魏家的过往旧事古话儿,才告退回去。
李丹若打发人问了五娘子姜艳夏的意思,程老夫人也打发人跟大太太梁氏说了这事。
大太太梁氏根本不理会这样的事,几个庶女的亲事,有人操心她不管,没人操心,她也不管,要是到了年纪还没有合适的人家,她就叫官媒过来,花上半天,随便挑上一户人家,把她们嫁出去。
况且,她这会儿正烦恼着六哥儿姜彦承的亲事,以及担心姜彦承明年下场科举的事。
五娘子姜艳夏喜之不尽,隔天,打听着李丹若空了,特特过去一趟,谢了又谢,又问了些魏家的讲究忌讳,以及卢杏林的脾气喜好,忙着回去准备了。
五娘子姜艳夏要和李丹若一起,赴魏家大太太生辰宴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六娘子姜艳纷耳朵里,姜彦纷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带着赴宴的用意。
这个年纪,正是待嫁要说亲的时候,要多出去走动,亮亮相,才好说到门好亲事,江南魏家她听说过很多回,那是极其难得的好门第……
可五嫂只带了五姐儿!
六娘子姜艳纷烦躁的来回转个不停。
五嫂这是什么意思?这带着赴宴,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不也是带么?自己只比五娘子小一个月,一样年纪,怎么带了五姐儿,偏偏把自己落下了呢?
不行,这样的机会,错过了能后悔一辈子,她得想想办法。
老夫人那里,自己肯定是说不上话的,二太太?算了,要是她肯替自己操心,自己也就不用争这样的机会了,九姐儿?不行,她一个小姑娘家,又傻,再说,万一让二太太知道了她托九姐儿做这样的事,就算不责罚她,也得添上不少厌气,要不,直接去找五嫂?
六娘子姜艳纷纠结的绞着手,来回转着圈,她和五嫂不熟,再说,五嫂带了五娘子,却没带自己,自己找上门,有点儿没脸。
要不,找二嫂说说?二嫂和自己最亲近,也就她肯帮一把自己了,再说,这样的话,让二嫂帮着和五嫂说说,也最合适。
六娘子姜艳纷打定主意,片刻不耽误,急急忙忙的往二奶奶苏氏的院子过去。
正巧,二爷姜彦书不在院子里,六娘子姜艳纷一路进了上房,一句话没寒暄完,就示意二奶奶苏氏屏退了众丫寰婆子,含羞带怯的将来意说了。
二奶奶苏氏抿着茶,眉梢挑起落下,落下又挑起,上上下下瞥了她好一会儿,笑起来,“你可真是,这是看着人家腿粗,就想扑上去抱着了?你怎么不想想你抱得上抱不上?
六月里,七姐儿及笄,你看看,人家也不过一根累丝金簪子就打发了,七姐儿可是从三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正正经经的嫡出姑娘呢,你呀,还是算了吧。”
“三嫂不也是一根金簪子?”六娘子姜艳纷陪笑辩道。
二奶奶苏氏将手里的茶碗咣的甩到几上,斜着姜艳纷冷笑道:“说你是个不使心的,你还真是不动心眼,你三嫂跟五奶奶能一样?五奶奶进门多少嫁妆?你三嫂多少嫁妆?那嫁妆一抬抬抬进来,难道就是为了恍一趟人眼?
七姐儿及笄这样的大礼,她也就是一根金簪子打发了,说起来,我那嫁妆还比不上她呢,我可没敢象她那样,不把人放眼里。
我看你还是算了,想带携你一把的,早就带了,还用得着这么巴巴的巴结上去?别蹭了,蹭不上去,也就是蹭上一脸灰。
不是我不替你去说,我告诉你,说了也没用,你呀,别看着腿粗就抱,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攀得上去吧。”
六娘子姜艳纷被二奶奶苏氏一番话说的又是难堪又是尴尬,涨红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奶奶苏氏满脸讥笑,用手背甩着姜艳纷的胸口,“行啦行啦,谁都想嫁个好人家,可这人哪,心不能太高了,你一个庶出的,魏家那门槛儿,可不是你能攀得着的,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还是安份些吧。
说起来,你一个姑娘家,在这上头的心眼,可真是不少,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知道这个,一听到人家说亲事啊什么的,都羞的不敢听,你这……”
二奶奶苏氏咯儿咯儿笑的前仰后合,“咱俩也不用见外,我就说一句,你呀,还是别操这个心了,这家里有母亲,有太婆、有大伯娘,一堆的人呢,都不急,怎么就把你急成这样了?听到出门两个字,你就急赤白眼的挤着要嫁人,这传出去,可是笑话儿!”
六娘子姜艳纷被她说的面皮紫涨,又不敢翻脸,强忍着羞愤,勉强周旋了两句,仓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