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意思,照我们的讲法,就是要嫁个真正的男人,这真男人,他大度、豪爽、肚子里能撑船,胳膊上能跑马,跟了他心里就是踏实。
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会跟女人计较,他也不会落井下石,不会背信弃义,不会趁人之危,他还要有担当,有本事,总之,就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是这个意思吧?”
李丹若听的一边点头一边笑个不停,“就是这样,不过你这个太难得了,我这个不用胳膊上跑马。
以后姐姐要找个这样的,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姐姐。
我这个,能撑船就行,不能撑船,他肯装着他能撑船也行。也不用他有多大本事,太有本事也烦。
我就想安安稳稳过份平凡小日子,这样的世家,吃穿不愁,只要安份,就是一辈子的富贵享受,就行了。
总之,就是个没本事的本份君子,我能时不时的欺负他,他是君子不欺负女人,这样就最好了。”
红云凝神听的极仔细,一边听李丹若说,一边不停的点头,听到最后,笑得花枝颤抖,扶着棵柳树,笑了好半天,才止住笑,推着嘟着嘴看着她的李丹若,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好了好了,我懂了,你就是想嫁个你能辖制得住的好男人,往后他再怎么纳妾收通房,也都在你手心里握着,你又不喜欢他,又早想的明明白白,这日子自然就过的舒心,是这个意思吧?”
“嗯,我没想过要辖制他。”李丹若辨解了一句。
红云又笑起来:“能辖制最好,就你这九转十八弯的小心眼,只要是个君子,你都能辖制的了,好了,你说说,你太婆都替你看中了哪些人家的子弟,我帮你留心仔细看看。”
“嗯,头一家,就是府成街姜家的五爷和六爷,”李丹若掰着头一根手指。
红云忙点头笑道:“这两个我知道,就是姜国公府上是吧?他们家五爷和六爷,我还真都见过,这个我记下了,还有呢,你再说。”
“还有卢郎中家二爷,”李丹若数着第二家。
红云再点头,“这个我也见过,三个人中,他生的最好,不过要数气度风流,还得是姜五爷。”
李丹若先不答她的话,只管曲着手指连数了五六家七八位少年郎。
红云不停的笑,不停的点头,时不时插一句话,说是听过或是见过,不时评论一两句。
等李丹若说完,红云又曲着手指照李丹若讲的顺序明明白白重复了一遍,见李丹若点了头,才笑道:“这事可不能急,你这七八个人呢,一个个都得细细打听明白才行,这事,我一个人眼见还不行,一双眼睛到底有限,回头我还得寻几个靠得住的姐妹帮着看看,一定要仔仔细细打听的明明白白,这嫁人可是天大的事。”
“唉,姐姐不能找别人,这事要是传出来,我还怎么见人?”李丹若一听她说要寻人打听,忙急道。
红云无语的横着她,“刚还夸你聪明,这又糊涂了,我寻人打听,自然寻个合适的说辞,难不成还能直通通的说,角楼李府四娘子要嫁人,打听打听这人好不好?我是这么个憨人?你能跟我说这个,一来,是你真心待我,没有瞧不上我的意思,二来,那是你信得过我,我刘秀做人,那可是响当当的。”
李丹若拍着胸口,夸张的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头一回看到姐姐,就觉得姐姐可亲可近,是个……嗯,响当当的。”
红云一边笑一边点头,“那是,姐姐闯荡江湖这些年,做人这一条上头,就没亏过心。你这小妮子也有意思,养尊处优的,倒还能瞧得上我们这样跑江湖讨饭吃的,叫花子一样的人,富贵人家瞧我们,就跟那鞋底上的泥一般。”
“我不管人家,我只看我看得上的人,对了,我又想起个人来,姐姐顺便留心一二,唉,算了,留不留心也无所谓了,算了算了。”李丹若说到一半,又泄气的摆手道。
红云笑起来:“什么人?也是你太婆看中的人家?已经不能了?”
“算是吧,去年明远侯家六少爷到我们府上求过亲,我看那位六少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好,就是一看到他,就觉得心里别扭。
太婆和母亲疼我,就因为这个没吐口。
后来,明远侯家定下了我大嫂的娘家堂妹,戴家七娘子,戴七娘子人极好,我和她平时处的也极好,唉,本来是喜事,可我看着明远侯家六少爷,就是别扭,总觉得他哪儿不对劲。”
“明远侯家六少爷?”红云凝神仔细想了半天,才蹙着眉头道:“我竟从来没听过见过这么个人,也没听谁提起过,你到底觉得他哪儿不对?”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着他别扭。”李丹若摊手道。
红云凝神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真是没听说过,这倒怪了,这京城的衙内公子哥儿,还有我没听过没见过的?回头我得好好打听打听。
我告诉你,你要是觉得别扭,这中间必定有古怪,我也是,要是看谁别扭,这人指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一路低低说着话儿,沿着汴河走了不知道多远,直走的李丹若连声叫着脚软,两人才拐进间茶坊,一人喝了碗擂茶,出来上了车,李丹若将红云送到巷子口,看着她进了院子,才回去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