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去马车房借用萧然的名义要到了一辆马车,车夫载着她半个时辰便到了那片十里竹林。
她先领着车夫到了竹屋处打开衣柜随意取了两套衣服,再从窗边的柜子上找了那瓶绘着水仙的药瓶和用布包着的一整套银针。
让车夫回去后,她方慢慢步行顺着小径去了陈家老宅,一路她细心观看,乡间多用断肠草来治牲畜的腹中生虫,用得巧妙,药到病除,但这条路上似乎并没有断肠草这种草。
陈家老宅已经贴了封条,她绕墙一圈也没见到可以进去的小门,倒是发现了一只倒地睡着懒觉的公鸡。
她往那只倒地不起羽毛华丽的大公鸡看去,一看之下突然愣神,她把公鸡提了起来,仔细观察着。
“你干什么?想偷鸡?”一名壮汉拎着锄头出现五尺外。
林珑赶紧扔了鸡,“大哥,我不是,这鸡中毒了。”
壮汉根本就不相信,“怪不得我说鸡怎么越来越少了,还以为是黄鼠狼给叼走了,想不到还真是有人偷鸡,走,跟我去衙门。”
衙门?
还想解释的林珑听到衙门二字,立马同意了,提上鸡就走,“您说得对,咱们去衙门。”
这一脸胜利的模样让壮汉反倒不安起来,“算了,你赔我点钱吧,我没时间去。”
林珑坚定地道:“不行,必须去。”
壮汉:“……”
林珑又用帕子从地上包了点碎渣,细心妥帖地放入怀中。
回到衙门时已经是正中午,两人在门前下了马车,车夫将马车从侧门驶入,林珑看着略紧张地陈姓壮汉,“放心,鸡一定会赔给你的。”
刘姓壮汉脚步略有些站立疲软,但仍鼓着勇气跟上了林珑的脚步。
大堂上,捕快们站姿松散凌乱,跪着的三名妇人也是坐在地上无人管束,嗡嗡声响成一团。
林珑讶然地看着这一幕,不解地拉着门前负责护卫的捕快问道:“怎么了?孙大人呢?”
捕快有气无力道:“别提了,方才被萧御史给叫到后院了,一直没出来,里面这些人也不敢散,就这样了。”
自己来来去去这样一趟,现在也有一个时辰了。
林珑拎着鸡在门口站了片刻,仔细听了听,里面陈氏和柳儿已经在互相人身攻击,三代祖宗都被对方给扒了出来,着实不堪入耳。
她皱眉,回身对着刘姓壮汉道:“你在这里先等等,我马上出来。”
林珑拎着死鸡走到大堂中间时蹲了下来,正正蹲在陈氏面前,她双眼认真地盯视着陈氏,“昨晚是你亲自削的梨?”
陈氏眼神略闪了闪,避开林珑的视线,“是。”
林珑毫不客气,眼神步步紧逼,“是你杀了他。”
这话很是肯定,陈氏双眼突然睁大,声调高扬,“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要告你。”
瞳孔放大,她害怕了。
林珑微微一笑,起身拎着死鸡去了后房,萧然和杨修依然在执子下棋,跟前方乱糟糟的气氛相比,这里倒是一派世外景象。
“孙大人呢?我找到证据了。”
这话一出,萧然与杨修同时抬眼,看着手上只拎着一只鸡的林珑。
萧然皱眉地看着林珑手中提着的那只死鸡,“你说的证据是这个?”
林珑将死鸡提到胸前,一脸炫耀,“正是。”
旁边榻上眼皮轻轻颤动的孙堂终于悠悠醒转,缓慢的抬手撑起上身,“我这是怎么了?”
林珑欣喜上前,“孙大人,凶手是陈氏。”
孙堂忍住欣喜,“这话从何说起?她可不曾碰过那药。”
林珑道:“大人,那药不是问题,那断肠草根本不会致人于死地,除了药就是梨了,梨皮硬实难以下咽,昨日里我却没见到梨皮,今日去,梨皮竟然在院墙外,你说奇怪不奇怪?”
死鸡被林珑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她从怀中掏出包梨皮的手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