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府和江南其他州府类似,而且三易其主都是开门投降,繁华的街市甚至已经习惯了进进出出的大兵。
酒楼、店铺、妓馆...照常营业,热闹非凡。
侯玄演漫步在常州街头,恍若隔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穿越到的是太平盛世的感觉。直到府门前,一队刀尖带血的兵马缓缓入城。
阎应元跃下马背,刚要行礼被侯玄演一把拉住,附耳道:“常州人恐有异心,马上分兵占据官衙、库房、粮仓,这里以后是咱们的第一道防线,不可大意。”
阎应元太了解自己这个老邻居了,早在江阴守城的时候,他就做了一首歌让战士们传唱。其中就有一句: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足见他对这些软骨头有多么痛恨。
“督帅放心,他们一向怯弱,即使有贼心,未必有贼胆。”
侯玄演轻笑一声,道:“那是没动他们的命根子,现在我把手伸向了他们的发财之路,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阎应元所在的江阴,也是隶属于常州府,对这一带极为熟悉。他转身安排手下兵马前往各处接管常州,然后跟着侯玄演边走边:“督帅,常州有运河直抵苏州,将苏州、无锡、常州连成一线。末将以为,咱们应该马上占据河道,清剿沿途贼寇,运送兵马钱粮都甚为方便。”
侯玄演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负责办,苏州船王刚被我抄了家,他的产业都归了顾家,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你派人带着去顾家,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常州府衙,几个大兵持枪站在门口,院子里蹲坐着一群顶着辫子的官吏。他们都是深夜或者清晨被抓,所以都穿着家居的衣服,没有穿官服。
侯玄演见他们面色凄凄惨惨,蹲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心里的恨意去了一半。
阎应元察言观色,见他又心软的意思,忙道:“大人,这些人都是鞑子从别处派来的,都是降清已久的贰臣贼子。其中不少人,跟着多铎参加过扬州屠城,一路南下不知道做了多少恶行。”
侯玄演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满清鞑子一共才那么几十万人,要是没有这些帮凶汉奸,中原再乱他们都成不了事。
“押到菜市口,斩首示众。让安逸已久的常州人见见血,提醒一下他们,现在是存亡之秋。”
本来还蹲在地上的伪官们一听,吓得丑态百出,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侯玄演只是起了一点恻隐之心,可不代表他是有妇人之仁,转过身去看都不看。早就守在一旁的苏州兵,拖拽着他们连打带骂,押出了衙门。
各大家族的族长,此刻正在王长顺府上,听府里的厮绘声绘色地讲起这场砍头大会。
常州首富王长顺听完之后,眯着眼自言自语道:“这子手这么黑,我听他在苏州,宽厚待人,曾经特赦了几个献城的家族族长。怎么到了咱们常州,变成屠夫了?”
吴集渊手里握着常州大半的店面,沉声道:“据那时候这个姓侯的孑然一身,手里没兵没钱,他哪里敢动手。后来这厮傍上了顾有德那个老狐狸,才在苏州站稳脚跟。如今他坐拥南直隶一半的州府,浙江全境,手里兵强马壮,这是露出本性了。我看我们要是再不动手,早晚落得和菜市口那些清朝官吏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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