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行动闹的相当狼狈,三人完全没有再干一票的心情,收拾完现场之后,小山背着虚弱的吉姆返回地下室,脱下血衣清理伤口。细细数来,刀痕深浅不一,足有八条之多,大腿背部正是重灾区,毕竟当时二人搂抱在一起。
“这些伤真的没事?”小山一手猛摇电报机发出亮光,一手轻轻去捅那些虽未结痂,却不流血,而是红肉微微外翻的伤口。显然对这种奇异的现象十分好奇。
渐渐缓过气来的吉姆只觉得伤口处又麻又痒,小山戳弄带来的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索性由他去了,强忍住反手抓挠的冲动,思考这次的问题所在。显然锋利的武器并不能完全弥补打斗经验的缺失与身材力量上的弱势,若以打赢打手类混混为目标提高格斗能力,提升这两项短板也是最有效的,而若是以打赢牧师大人为目标,又该提升些什么呢?
一种绝望弥漫在心头,微微叹气,问道:“衣服怎么样?”没有预想中的回答,转过头去,却看到白阳拿着鱼骨针,有些尴尬的眨巴着眼睛:“应该缝得好,但是我不太行。”
“算了算了,是我忘记了,明天找下面的肥羊帮忙,免半个季度的保护费就是。”吉姆摇摇头,拉过碎布条盖在身上,“现在睡觉。”
次日,三人从街面上听来消息,昨晚被偷袭的那股势力来到对头街口,大骂一番同时索要一大两小三个凶手。吉姆撇撇嘴,面对白阳的询问,淡淡答道:“不必在意,大概是被邻居看到身影,毕竟闹腾那么久,今晚再小心些好了。”
就这样又折腾了两晚,将贫民窟内渐冷的气氛炒热。甚至在谈判的前夜,还差点被老瞎子的人手打个埋伏,还好吉姆细心听到周围低语抱怨,这才免去一劫。不过在三人即将缓缓退出小巷的时候,前面却传来高声呼喝与木棍交击声,紧接着便是燃起的火把亮光。
“这什么情况?”白阳有些愣,不过很快猜到大概:“老瞎子和人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
吉姆皱眉,在撤与不撤之间稍作犹豫,道:“等等看!有没有便宜可捡。”这些大型混混团体内部组织混乱,打架全凭带头几个人的武勇,余者皆是群胆,所以若有机会剪出骨干,才是最切实有效的削弱手段。
星光闪烁寒风呼啸之中,小巷深处火光人影晃动不休,三人虽裹得严实堪称贫民窟内之最,长时间不动也觉得浑身发冷。小山开始抱怨,白阳与吉姆先后安抚两次,那边终于分出结果,一群人狼狈逃出小巷,另一群人大骂追打,一时间也分不清双方都是谁。
躲在角落,蜷缩身体,三人就这样看着两伙人远去,这才再次摸向原本作为目标的小据点,果然看到两个混混举着火把,正在不紧不慢地分辨伤员,己方轻伤抬进屋子,余者补刀。敌方不必多说,己方反补倒也无关心狠手辣,只是惯例如此,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即使冬天伤口感染的可能性降低,重伤者仍旧难以活命,也算是给个解脱。
三人对望一眼,点点头,冲上去直接囊死两个打扫战场的混混,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抹脖子,再照旧用大石砸烂颈脖处伤口,虽然费些时间,却可以避免暴露金属武器的存在。扫除痕迹这方面三人也算有了一些经验,至少骗过这些混混问题不大,做完这些,三人便摸黑回地下室睡觉,只等明天的谈判会。
而次日早上,那两个信使却是再次拜访,一边敲门一边喊着吉姆小兄弟。看书学习通用语的三人都是一哆嗦,还以为是老瞎子找上门来追凶。
“别慌,听语气不像是找麻烦。”吉姆起身,安抚二人一句并示意收起书本,又用力拍拍脸颊,舒缓肌肉摆出笑脸,这才开门,见二人神情紧张且身后无人,这才迎二人进来。“两位老哥,何事如此慌乱?”
“小兄弟见笑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老大听了小兄弟的话之后,大为感动,再加上我们兄弟二人的举荐,决定见小兄弟一面,若是谈得来,就招小兄弟当副帮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小兄弟快快随我二人来,不要误了大好前途。”进门之后,扮白脸的汉子神情稍缓,也不答问话,唾沫横飞地画起大饼。
吉姆与白阳对望一眼,无法确定真假,却不约而同的伸手按住小山,防备这货突然暴起发难。两天前说出那些话,吉姆的打算其实是为日后谏言比斗赌街区做个铺垫,多少有一个与老瞎子说上话的渠道。所以若是没有昨晚那档子事,此时怕是乐呵呵的就跟去了。
“下午就是大会,此时单独见面,不大好吧。”吉姆故作迟疑,却已经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去。见识了焦明大人之后,原本听起来威风八面的副帮主之位却也不过如此,完全没有为之冒险的必要。
扮红脸的汉子刚想张嘴,就被同伴拉住,后者苦笑道:“也不怕小兄弟笑话,最近几天这街面反而是越来越不太平,我们二人走在路上都觉得凉嗖嗖的。这不,昨晚我们帮派就被人偷袭,损失有些大,所以正是急需人手的时候。小兄弟也是明白人,刚刚那些话是老瞎子大人让我们对中间这片儿所有小头目说的,我与你实话实说,副帮主职位虽然空着,却未必真的会给出来。不过骨干大头目还是有保证的,若是敢打敢拼,一两年之内,绝对爬到我们兄弟二人头上。到时候不仅顿顿饱饭,花街的那些姑娘更是随便上。”
吉姆一呆,没想到昨晚的行动还会产生这种结果。而这个表情却被对方理解为怀疑,信使顿时拍胸脯保证道:“老哥以脖子上面的这颗脑袋担保,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任凭小兄弟处置。”
吉姆心中冷笑,有能耐你对着古树经发誓呀,要你个脑袋有什么用,面上却是笑容不变,“大会在即,现在实在是敏感,请恕小弟不能随二位面见老瞎子大人。不如一切等大会之后,再与二位和老瞎子大人赔罪。不过请二位放心,小弟被如此看重,感怀于心,大会之上,必然为处处为老瞎子大人着想,若有提议,带头附和。若有不顺,也会第一个出言维护一二。”
说完这些空对空的废话,从腰间抽出一把顺来的骨刃,双手奉上。“下午情况难免多有凶险,此物是小弟偶然得之,只当赔礼,还请二位老哥收下。”
骨刃这东西在贫民窟已经算是顶级凶器,毕竟攻击力比之木棍石块高出一大截,而且制作不易。首先最常见的人骨是不行的,营养不良骨质酥松,必然脆弱易折,费心尽力磨制许久,用几次就报废。所以必须选用大牲口的大腿骨,且必须小心使用,手腕上要有功夫,战斗中卡在敌人骨缝之间的时候小心应对,避免折断尖端,如铅笔般越用越短。
有了大把金属匕首短刃的吉姆不在意这东西,两个信使却的瞪大了眼睛,从粗细尺寸上辨别出这骨刃是没断过的牛腿骨。而下午的凶险两个信使自然更为清楚,此时见到这么重的礼,先是面面相觑,接着扮红脸的汉子抢也似的抓在手里,挤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
“小兄弟放心,这等顾虑人之常情,不来便不来罢。我们回去一定将小兄弟的诚意如实传达给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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