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面不改色,端了茶,小饮一口道:“太尉,这是何意?”
高俅一摆手,一众侍卫退了出去,高俅想起自己无后,这衙内本是叔伯弟兄,与他做干儿子,背后不知多少人嘲笑,这闻焕章又提起那童贯,虽说他贵为枢密使,却是个太监,去了势的,想到此沉声道:“你敢讥笑本官无后?”
王伦惊道:“学生不敢,太尉,何出此言?”
高俅恼道:“小衙内乃是本官螟蛉义子,众人皆知,童枢密虽是位高权重,却是去势之人,我两家哪来的良缘?你不是消遣本官么?”
“呵呵。”王伦听了笑道:“太尉,学生适才还未说完。”
高俅心道:料他也不敢,佯装怒道:“闻先生,不说出个缘由,别说本官欺负你,哼!”
王伦道:“适才说到,小衙内和童枢密这缘分,倒还是真的,童枢密有个亲弟童贳,膝下一女,叫做娇秀,年方十五,生得如花似玉,衙内见了必定欢喜。”
高俅方才听得明白,说道:“本官莽撞了,先生勿怪。”
王伦道:“学生失言在先,太尉不需介怀。”
高俅却迟疑道:“只是这童贳虽有童枢密庇佑,却不能和本官并论,门户欠当。”
王伦继续到:“这娇秀早被童枢密抚养为己女,且是那三镇节度使杨戬外孙,太尉怎会不知?”
怎又是一个去了势的?高俅口中有些发涩。原来这个娇秀却是此等身份,自是和太尉府门当户对了,当下遮掩道:“犬子外面有些孟浪之名,怕是那些做媒的轻易不敢上门,故此也有些耽搁,本官公务缠身,很少听得这些。”
王伦道:“自古这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太尉请人提亲便是,多半童枢密也想和太尉亲为一家。”
高俅听了,心下一宽,面露笑容道:“闻先生当真是好学识,朝堂大臣之家事,俱在掌中。”
王伦谦虚道:“不敢,只是学生常去些勾栏瓦舍,也时而醉卧樊楼,便是出入那万胜门时也要看些海捕公文,留心而已。”
高俅见这闻先生举手之间,除去自己一块心病。轻声道:“先生可知赵良嗣?”
王伦一怔道:“略有耳闻,太尉为何提起此人?”
“先生既知此人,可有见教?”高俅试探着问道。
“不知这赵良嗣有何举动?让太尉挂心?”王伦反问道。
高俅见这闻先生不答反问,暗想果然是个机智之人,若是换做旁人,怕是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向自己表功了。低声说道:“赵良嗣这几日鼓动官家和那金国结盟,攻打辽国。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这...”王伦沉吟道:“适才太尉家事,学生还可妄言,这朝堂之上,国家大事,岂是我这一介草民妄议的?”
“先生若想求个功名,与本太尉而言,此事易而。”高俅自得道。
“太尉误会了,这功名之事,怎可无功而居,太尉既然问起,当是有事烦心,还请明言,不然学生哪得要领?”王伦道。
“呵呵。”高俅道:“果然瞒不过闻先生,官家召集近臣,商议这联金伐辽之事,蔡太师,童枢密都已然赞同,本官却是有些为难。”
王伦追问道:“不知太尉何事为难?”
高俅道:“若是联金伐辽之约事成,便是要为难本官了。”高俅说完,只是捻了胡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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