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刚一回到东宫,祝枝枝还没有来得及放松一会,就被谢棠扔过来的一句话弄的心情不上不下的,顿时不高兴了。
“你昨天已经没有做孤安排给你的任务了,今天已经这个时辰了,你还打算再拖一天吗?”
祝枝枝正打算着空着这些时间要做什么,谢棠一句话就规划了她接下来的时间,但是她还不能不做。
“可是今天已经很晚了。”
祝枝枝的意思肯定就是往后拖一拖啊。
谢棠不为所动,“如果今天是你生命进程的最后一段时间,你努力爬上一座山,取到山上的一株草就能活下来,但是在剩下的时间里面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祝枝枝,现在的你会怎么做。”
谢棠本意是教导她,想听到她就算是爬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因为不知道会不会爬到半山的时候就能遇到一棵救命稻草。
在那躺着不动根本不会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只有努力往山上走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但是祝枝枝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就直接睡着好了,我睡着之后连疼痛都不会有了。”
“……”
谢棠无语至极,他这会竟然找不到反对祝枝枝的话,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脑回路清奇的人。
“祝枝枝,你能不能说一个让孤满意一点的回答?”还躺着死就不知道疼痛了,也就只有她能想出来这样的话。
“你不是让我说我自己的想法吗,你既然问的是我,干嘛还指导我一定要讲令你满意的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孤现在不和你说这些,下盘立不稳,轻功你就学不成,要是想早点学会,就勤快点。”
谢棠这会倒是能体会到以前林老太傅拿着戒尺无力的看着学生的样子了,手里落了一个祝枝枝这样的学生,不气死都不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祝枝枝不得不答应,“我一会就去好了吧。”
“嗯,别一副孤逼着你做的样子,要记住,学轻功是你自己主动的,所以有些努力就必须付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哦。”
谢棠加重语气,“你能不能有点大反应?”
“知道啦!”
这人真麻烦。
婆婆妈妈,比她娘还要啰嗦,怎么这么多事,说一句话怎么还要管啊。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谢棠是一个这样的人。
祝枝枝心里这样吐槽着,却不知道所有的话都已经仔细不落下的进了谢棠的耳朵里面,但他现在没心思问她这些,等以后,他肯定会找个机会给她算算总账,让她知道一下在背后说人坏话会受到什么惩罚。
“准时来吧,过时不候。”
祝枝枝只得飞快的跑了一趟落霞殿,rua了一下小兔子和小狐狸,就准备跑去找谢棠了,但是两只小动物紧追不舍的跟在她的后边。…
香阁。
祝枝枝去的时候谢棠刚换了衣服,同样的一件玄色的衣服,她挺吐槽谢棠这种色调的衣服的,都是同一种,她就没有见过谢棠穿黑色以外的颜色。
这个颜色就代表着冷漠和难以接近。
祝枝枝磨磨蹭蹭的徘徊在原地,等着谢棠安排她,谢棠看出来了她的意思了,“你已经经历一次了,没有经验吗,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做什么?”
祝枝枝又想反驳他,又找不出来反驳他的话,只能自己找了个位置,但左右看了看,“没有沙漏啊,没有沙漏怎么办啊。”
“自己想办法。”
祝枝枝让跟过来的两只小动物帮她,香阁看不到沙漏,但是其他地方有啊,谢棠对她的这个做法不置可否,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修养身体。
体内的内力走了两个小周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祝枝枝已经坐在地上和小动物玩了有半个时辰了。
他向外看了看夜色,才发觉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你醒了,我告诉你,我已经坚持完了,而且还足足多了一盏茶的时间呢,我那时候叫你,你没有反应,我就在这等着你了。”
唯恐谢棠不相信,她还准备找来香阁的宫婢当证人呢。
“孤没说不相信你,走吧,该回去了。”
“好的。”
祝枝枝蹦蹦跳跳的跟在他的身后,“你刚刚是在养伤吗,为什么那样可以养伤啊,那时候你是不是真的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啊,还是能听到,但是你不能分神和我说话,否则就像书里说的那样会走火入魔。”
她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月光射下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小兔子非常灵动,一会跑前边,一会跑后边,小狐狸火红的身影在假山流水上面跳来跳去,一抹红色时不时的交叉在两个人的身影模糊里。
“谢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你是不是嫌弃我说话太多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嫌弃了,你放心吧,我不说了。”
祝枝枝自言自语,自己一个人完全导演了从兴致很高的问问题,到问题被拒绝的失望失落,然后还非常乖巧的认错了。
而最关键的是,从头至尾,谢棠没有说一句话。
“祝枝枝。”
男人终于出声。
“啊?”
“你怎么脑补那么多?一天天的你脑子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吗?”
祝枝枝说,“我这好歹是自圆其说啊,你不回答我的话,没人回答我,我再不帮帮我自己,岂不是更尴尬,你根本就不懂,还有啊,我明天要出宫。”
谢棠一瞬间看向她。
“你今天才出去没错吧?你出宫那么频繁干什么?”
祝枝枝强调:“我有正事。”
“如果你的正事是去元和寺看玉无痕,那孤劝你还是不要去。”
祝枝枝惊讶的看向谢棠,他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算你想要一个理由,孤可以给你一个,他是男子,你是女子,你们两个接触频繁,被有心人看到,你名声不想要了?”
谢棠的这个理由能立得住脚。
“可是他现在受伤了。”
谢棠立在廊檐下,斑竹在风中微微晃动,地上斑驳的婆娑树影也在地上左右移动,落在谢棠脸上的光越发的让他五官立体冷硬。
“去绝杀阁时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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